邀月一笑,蓮步款款,走在小道上。

楊凡小退半步,靜靜跟在身後,對於邀月師姐,他素來敬重,不敢越越軌半步。

女子長裙托地,卻又纖塵不染,傾城傾國,氣質從容,似與秀山融為一體,宛若從畫中走來。

楊凡能靜靜的陪她走著,若被別人知道,都不知要羨慕成什麼樣子。

當走過一個山頭,視線猛地豁然開朗了起來。

隻見漫山遍野,竟開滿了鮮花,宛若一片花的海洋,姹紫嫣紅,萬花爭豔,蜂飛蝶舞,小河如玉帶,美不勝收。

邀月回首,嫣然一笑道:“你瞧,這些花朵美不美?”

她站在花海中,更顯顛倒眾生,如此回眸一笑,讓萬花都失去了顏色。

楊凡不禁的怔怔的呆在原地:“好…好美…”

在說伊人?還是在說風景?誰也不知。

邀月忽的一歎,望著四周,悵然道:“那你可知,當年聖子氣境八重天渡劫時,在天威下,這裏斷山、焦土寸草不生。不單單這座山頭,你隨本宮走來的一路,所見風景,百年前,皆是一片荒涼。”

楊凡似想到什麼,失聲道:“聽說師姐並不居住在廣寒宮,難道這裏一切變化,都是師姐所為?”

邀月嫣然一笑道:“正是如此,四周一花一木,一山一石,甚至魚塘內每一隻錦鯉,都是本宮親手栽種、養殖的。”

這一刻,她竟有種在展示自己的傑作,小小的自豪感流露出來

非不顯俗氣,反而更添了一種異樣風情,讓人感覺不再那麼遙遠。

楊凡心頭駭然,道:“師姐真有大毅力。”

邀月一笑,道:“常人生死,不過數百年短暫光陰,一閃即逝。修煉者卻擁有動輒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生命,但若人活世上,隻為長生,不顧其他,即便活了漫長歲月,又有何意義呢?”

楊凡心有所感,默默點頭,並未插話。

邀月一歎:“所以,這上百年來,本宮寧願在這種些花草樹木,也自覺比一味的修煉更加有意義。”

她笑問道:“你呢?”

楊凡一怔道:“我?我什麼?”

“本宮的生活,盡傾心於此…”她直視著楊凡,道:“你與仙兒錯愛彼此,是否應該放下過去,接受新的佳人了呢?”

“啊。”

楊凡臉色一紅,沒想到聖女竟要說這個,呐呐道:“我…我…小子可沒什麼福分。”

邀月笑道:“你不必妄自菲薄,你在天虛古島疑似身亡,薇兒終日以淚洗麵,藍雨雖性子冷傲,但也日漸消瘦,魂不守舍…”

楊凡不禁的暗自自責。

邀月道:“她們與本宮關係情同姐妹,本宮自不能讓她們苦苦癡等下去,她們臉皮素薄,不會開口,但本宮卻無顧忌,自要說個明白。”

她直視著楊凡道:“兩女都對你用情至深,難道無一人能如你心?”

楊凡明白了,原來聖女竟在逼問這個,苦笑道:“薇兒和藍雨,皆是不可多得佳人,無論得到哪一個,都是男人一生幸事,但…但隻怕在下沒有如此緣分。”

邀月道:“你言下之意,就是沒有一個你喜歡的了?”

楊凡歎道:“我對她們感情隻是兄妹或姐弟之情,倘若她們兩人有事,我哪怕豁出命也會幫忙,除此之外,便別無其它。”

邀月也是一歎:“本宮早已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但等你親口說出來,也不免對她們歎息。”

楊凡不說話了。

邀月卻話鋒一轉,道:“這一段時間,你在外麵,有沒有認識其她女子?”

楊凡一愣,道:“邀月師姐,是否聽到了什麼閑言碎語?”

邀月嫣然一笑道:“是有一點。”

楊凡實不明白,邀月師姐為何會問他這方麵的問題,但他對師姐素來敬重,也不好不答。

他想了想後,也隻有如實相告,道:“除了月清宮的唐靈兒師妹,我並沒有遇到其她女子,但唐靈兒與我之間也是清清白白,絕無半點越軌之事。”

想起在客棧內的一幕,聲音倒有些虛了起來。

顯然邀月並不在意這個,問道:“難道除了唐靈兒,別無其他?”

楊凡似想到什麼,頓了一下,苦笑道:“我在趕回中原的路上,的確意外間遇到一個。”

邀月心中一動,道:“那女子叫什麼?”

楊凡道:“我也不知。”

邀月道:“那她是做什麼的?”

楊凡尷尬道:“江洋大盜!”

邀月嫣然一笑,似終於問道了答案,這女子就是她妹妹,這一笑說不出的動人,她聲音放慢了下來,認真問道:“你與那女子是否發生了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