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在這兒磨磨蹭蹭了,我看,你要遠走高飛的話,跟著這位老伯,一定是個好去處。老伯,那些人的手段,你都略知一二,大冬兄弟的事,就拜托你了!”
老爺子嗯了一聲,回答說:“這個,大兄弟放心就是,我自有安排。”
就這樣,這段風波到這兒就結束了。漢堡包還是依舊回單位上班,至於他如何向頭兒他們交代,這些事兒,都不是我羅大冬想要去了解的。我目前最想做的就是從那夥製造地溝油的家夥身上,找到突破口,然後去追尋與劉美女有關的一切蛛絲馬跡。
別說我自己,所有人都知道我跟劉美女的感情,說難聽一點就像是半路夫妻,要說感情有多深多深,那肯定是騙自己。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跟劉美女同床共枕幾天,現在枕頭邊上突然沒了個人,心裏肯定會有所牽掛。別說是個大美女,就算是隻貓貓狗狗,也會覺得心裏少了點什麼的。況且像我羅大冬這種人,一想這事就會掉眼淚也是正常。
跟著漢堡包到了東郊派出所,那夥製造地溝油的家夥,就被關在那兒。
一般情況下,如果不是非常罪大惡極的人,一開始都會放在派出所審問。紫湖片區現在劃分給東郊派出所,在他們轄區查處的製假窩點,理應有東郊的民警辦理。
我們去時,很意外地碰到老彭和同花順,這兩人現在幾乎形影不離在一起。
老彭依舊是那種老好人的笑臉模樣,起身說:“哎喲!今天真夠熱鬧,龍寶兄弟來了,大冬侄兒也來了,你看,連駱賓王和金大隊都來了。東郊,是要發財的征兆啊!”
漢堡包遞了顆檳榔給老彭:“吃一顆吧!咱們都是海南的兵,吃一顆吧!”
老彭推脫:“年輕那會兒吃多了,牙齒都黑了,吃不得了!”
“我檳榔還吃得,就芒果吃不得了,一吃芒果就過敏!”
“啊?在海南當過兵的人,吃芒果過敏,那豈不是虧大了?”
這兩個家夥,一見麵就寒暄半天。在外人眼中,這番對話顯得倍兒親切,但在我看來,卻暗藏著一些疏遠。一般情況下,隻有關係不大好的人,才會這樣客套。
其實,以前老彭和漢堡包的關係還挺好,都在刑警隊幹過,都參與過五小鬼的案件偵查。應該說是老搭檔了。可現在,咋變成這樣了呢?就是因為老彭辭職的原因嗎?
脫了那身衣服,是不是兩個人站在一起,身份就不一樣了?
這身份不一樣了,是不是說話就要有分寸,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就不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等我遠離單位,劉美女還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漢堡包還拿不拿我當兄弟?還有單位的頭兒,那時候,他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什麼樣的眼光來對待我羅大冬這樣的人?
誰都知道,倘若我離開這個單位,對於頭兒他們來說,絕對是個危險人物!
我雖沒穿那身服裝,但這些年幹的事,也都是一樣一樣的。
甚至還可以這麼說,我知道的東西,一般的警察不一定會知道。
正想著,那道關嫌疑人的鐵門就被辦案民警打開了,我跟著漢堡包進去,老彭和同花順因為身份的問題,被拒之門外。顯然,這裏麵關著的人,老彭他們很在乎。我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人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在紫湖底下煉製地溝油?
進了鐵門,往前走二十米,從提取嫌疑人信息的地方拐過去,就到了辦案區。
我去時,辦案區還關著一群小姐,想必是掃黃打非的時候,弄進來的。
有些是酒店老板,有的是地痞流氓,還有些是賣切糕的。
反正到了這種地方,一個大鐵籠子裏,關著的都是不一樣的人。
製造地溝油的那群夥計,就被關在最裏邊一間拘留室。我們走過去,由於特製玻璃牆的隔音效果,裏邊的人看不到,也聽不到咱們的過來,一個個還在悠閑地坐著。
一個家夥在挖耳屎,後麵幾個家夥在睡覺,其中一個竟然是光頭和尚。
“你們先等一等,我把那個和尚提出來審!”所裏民警說。
我眼睛瞪得老大,心想和尚不都是慈悲為懷嗎?若是連和尚都出來製造地溝油,這個世界還得了?正在胡亂猜想,那個穿著黃色僧袍的和尚就被帶出來了,手上還戴著手銬。不過,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家夥紅光滿麵不說,似乎看到誰都報以善意的微笑。
以我的經驗判斷,能在這種地方還笑得出來的,不外乎兩種人,一種就是像同花順那樣的線人,反正有恃無恐,有時候犯點錯誤跟其它人一同被抓進來,也都是走走過場,等別的嫌疑人都處理妥當了,他還能跟辦案民警坐下來聊聊天,喝喝茶。另外一種,大概就是根本沒把生死放在眼裏的殺人狂魔,比如同花順他老哥青竹彪,被抓的時候,看見誰都調侃。還說劉美女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警花,還說要是有可能做一次,他願意少和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