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於藍剛和秦老板親切的交談,出來又被郭文光和一群人圍住。
郭文光是華夏的名人,受邀參加過很多著名的節目,出版了幾十本觀點獨到的書籍受人追捧,其中烏江項羽的豪氣一生銷量過千萬。
很多商業剪裁都會邀請他參加擔任主客,並且留下筆墨,當然報酬也是不菲。
書法的好壞是很難評論的,首先個人喜、修養學識以及性格不同,審美觀也各有高低。郭文光在國學方麵是當之無愧的泰鬥權威,可在書畫上的造詣便平庸了很多。
“唐先生,我為您準備好了紙筆,萬望留下墨寶,在下也好回去瞻仰瞻仰!”郭文光欠身說,謙卑的語氣就好像初學者。
唐星書差點將黃石硯摔在地上,哆嗦著叫道:“郭教授,他哪會寫什麼字啊?”
“閉嘴,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郭文光冷斥一聲,隨後問:“你認得他?”
“當然,他是我哥,大學都沒有上過哪裏會寫什麼字?”唐星書理直氣壯的說,心裏還嘟噥著:“晚會都不知道怎麼求朱大少放進來的。”
本以為說出去後,郭文光會鄙夷的看著唐於藍,誰知道他歎了一口氣,哆嗦著嘴唇說:“同樣是兄弟倆,做人的氣度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廢什麼話,趕緊鋪好宣紙,研墨!”
唐於藍看到他吃癟,心裏暗爽,想不到這個糟老頭竟然能把三叔都管不了的兒子馴的服服帖帖,本來不想留下墨寶,可兄弟在這裏,如果退縮謙讓的話,肯定會讓他笑話。
周圍人紛紛過來看熱鬧,朱境淵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上前道:“唐先生,想不到你還會寫毛筆字。”
唐於藍天不怕地不怕,鄙夷的看著周圍幸災樂禍的上層人士,冷笑道:“當然,我琴棋書畫都有涉獵,琴可比貝多芬、畫可比伯虎!書法更是練到化境。真、草、隸、篆,全部不在話下。大了整個淩江市就能寫一字,小了在蒼蠅的翅膀上能寫完三字經。”
周圍人聞言後一陣噓聲,不過誰給他逮蚊子去。
這些上層人士戲虐嘲笑的看著他,心想這人著裝簡陋,吃相粗魯,肯定字如其人,寫的估計比螃蟹爬的好看不了多少。
青夢蓮步輕移,走到朱境淵身前,帶來一股淡淡的體香,讓人聞到心曠神怡,問道:“朱大少,這人不是你朋友麼?”
“嗯,有空我介紹你認識。”朱境淵挺直胸脯,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偉岸。
青夢想到他剛才吃飯時不堪入目的樣子,搖了搖頭,而後專心看著鋪平的宣紙,和站在那吧嗒吧嗒抽著煙的唐於藍。
唐星書心裏鬱悶,將毛筆在硯台上一蘸,一提,筆頭比平時大了三號,墨汁順著筆尖向下滴滴答答,他一翻手腕:“哥,給!”
唐於藍一眼看明白,翻著手腕遞過毛筆,這一接過來,別說寫,順著掉下來的墨點就把紙給廢了,他也彎著手腕接過來,轉身的時候一甩,墨汁甩在前麵幾個看笑話的人身上,提筆寫了起來。
隻見唐於藍雙腿微微分開,氣凝當胸,筆走龍蛇,寫到,“清風有意難留我,明月無心自照人。”落款之處寫上“唐於藍”三字。
字體灑灑洋洋,有一種天高海闊,風輕雲淡的感覺。
華沁媃發現,唐於藍字體比當年寫七品廚的時候又好看了不少。
郭文光目光沉浸上半句中,頓覺天地蒼茫,孑然一身,無窮無盡孤獨如滔滔巨浪,一葉扁舟飄蕩其中。再看下半句,筆鋒一轉,氣勢渾厚,如崇山峻嶺,孤崖陡峭,磅礴而端莊,大氣而霸道,有一股梟雄氣勢,讓人不容冒犯。
天地萬物皆生於陰陽,上半句為陰,柔而飄渺,下半句為陽,實而尖銳。
上下兩句相互相應,隻不過越收筆的時候,氣勢越猛,不懂得回收,看起來雖然呼應,卻並不完全協調。
郭文光發現,雖然比不過當代的書法家,可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卻是他們所不具備的。文字形體一般,可神韻了得,不禁失聲稱讚:“好,氣勢十足,一手好字啊。”
“教授,這比您寫的差遠了。”唐星書不服氣的說。
“你懂什麼,我喜歡的是這字的氣勢!你真太膚淺!這字看著就爽,哈哈。”郭文光寶貝似的守著宣紙,不準任何人靠近。
這時候,看客兩側散開,原來是秦老板走來,看向唐於藍的時候,已經神色自若,笑道:“先生一手好字,能不能幫我寫幾個。”
“好說,一個字兩千。”唐於藍麵無表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