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燕和周明燁離開倉庫,和阿成、阿彪告了別。
她的心情複雜,忽然想起一句話,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是一種幸運,活得太明白會太累。
李喜燕現在算是深刻的體會到這種心情,前世的那些怨恨在她心裏揮之不去,每每遇到傷害過她的人,那些情緒就會在心底翻湧。
特別是隨著那些原本她不知道的事慢慢被她知曉,這種情緒就更加激烈。
可是,李喜燕寧願在清醒中忍受疼痛,也不願意在糊塗中懵懂。
這大概就是性格始然吧,活得太明白,注意會痛苦多一些。
風吹著她的頭發,把心裏的思緒也吹散了一些,李喜燕深吸了一口氣,天上的星光閃爍,像一顆顆閃亮的碎鑽,不遠處的水麵波浪起伏,映著月光星光,一副迷人的夜景波瀾壯闊的在眼前鋪開。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李喜燕問道。
周明燁看著她的側笑,笑笑說道:“能有什麼瞞得住人的事兒,何況還是那鬧得挺大的事,在檢查室前發生的那些早就傳遍了,再說,那位白護士不也是因為我大哥才被處分的嗎?”
李喜燕笑了一聲,“消息還真是快。你連白護士受處分的事兒也知道了?”
“嗯,知道。”周明燁無奈的聳了一下肩膀,“我哥吧還真是……沒法說,在廠裏這樣,到醫院裏來治傷又這樣,魅力有那麼大嗎,我就奇了怪了。”
“人家白護士可沒有想對你哥哥怎麼樣,是梁華誣蔑人家的,”李喜燕哭笑不得,“你們也別太自我感覺良好。”
周明燁眨巴著眼睛,“我可沒有,這不關我的事。哎,對了,我哥還說,要不然幫她求個情什麼的,聽說她是實習護士,而且家裏條件不太好,似乎還挺看重這份工作的。”
“哦?”李喜燕若有所思,她隻猜得到白護士家境不是太好,但沒有細想那麼多,畢竟這個時期家境太好的也沒有幾個人,再說,如果是那樣的話,梁華和其它的護士也不敢把她欺負的那麼狠。
“我也想幫她,”李喜燕說道:“但還沒有想好,幫就幫個一勞永逸的,就算是讓她免了處分,她的處境也不見得好。”
周明燁轉身靠著欄杆,風吹起他的襯衣,鼓起一個大大的包,他仰著頭,看向天空,“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用在這裏是不是特別合適?”
李喜燕忍不住笑,“嗯,合適,就是這個意思,但是要想一個辦法才行。”
“這個嘛……”周明燁的眼睛轉了轉,“如果你讓我跟你一起的話,沒準兒我也能想出好辦法。”
“你?一起?”李喜燕微微皺眉,“你現在的學習……”
“今天是周五啊,”周明燁說道:“怎麼也得讓人放鬆放鬆吧,一味的學習也不見得可以提高效率,另外,我覺得助人為樂這種事,對我的運氣也是幫助的。”
“……”
李喜燕真是服了,周明燁能說出各種歪理,還讓人覺得特別的有道理。
周明燁把她送回家,和顧秀娟說了一聲,又送她回了醫院。
李喜燕來到病房,看到莫柳生正在裏麵,她心裏微動,走進去問道:“醫生,情況怎麼樣?”
莫柳生回頭看了看她,轉頭繼續看著病曆,又用聽診器聽了聽,這才說道:“沒事,情況很穩定。”
歐陽然急忙向他道謝,莫柳生一臉客氣的笑,略有些疏離,他囑咐了白蘭蘭幾句,這才轉身出去。
李喜燕跟到外麵,問道:“莫醫生,老師的病情算是穩定住了嗎?大概多長時間可以康複呢?”
莫柳生把手裏的鋼筆慢慢放回口袋,別正,他垂著眼睛,似乎並不太想對李喜燕有多熱情,故意悶了她一會兒,這才緩緩說道:“病人的年紀大了嘛,又是舊疾,所以有些話不太好說的太滿,希望你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