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燕跟著那兩個男人來到茶樓,走到一樓樓梯中段,抬頭看到樓梯口站著一個人。
還是個熟人。
李喜燕繼續邁步往上,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好啊,還能在這裏見到你。”
阿堅垂眸看著她說道:“我在這裏等彩麗。”
李喜燕沒有再理會他,在她看來,阿堅這個人就是鐵定的渣男無疑了,不僅渣,還極度自私,擅於利用別人。
她和阿堅擦肩而過,沒有再說半句,阿堅抿了抿嘴唇,低聲說道:“你……道個歉,我可以幫你和彩麗說說,不會太為難你的。”
李喜燕哧笑一聲,頭也沒有回,阿堅的眸光一閃,最終沒有再說什麼。
蘭彩麗的爸爸蘭國洋今年四十六歲,就有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愛若珍寶,他站在窗前,看著從樹上飄下來的葉子,又枯又黃,樹上不剩幾片了,看起來分外蕭瑟。
他忽然心緒有些亂,有些不安,這種感覺不知道從哪兒來,正在焦躁的時候聽到外麵有人敲門。
“進來。”
“老板,人帶來了。”
蘭國洋回過頭,點頭說道:“請進來吧。”
他說著,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看著走進來的女孩子,不到二十歲的年紀,身材瘦且高挑,身姿挺高,英資颯颯。
她的皮膚白淨,烏黑的頭發梳成馬尾,額頭飽滿光潔,眉毛濃密粗黑,眉尾微揚,一雙眼睛明亮,像浸在冰泉中的黑色曜石。
好出眾的女孩子,蘭國洋心想,他打量了多時,衝手下人擺了擺手,“出去吧。”
李喜燕看著眼前的男人,身材保持得不錯,中等身高,精瘦,坐姿筆直,透著精氣神兒,頭發有些短,額角灰白,眼角有細密的皺紋,她的目光著重在他的左手手臂上落了落,好像是……有什麼不方便。
蘭國洋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並沒有生氣,也沒有避諱,笑笑說道:“受過傷,廢了。小李同誌,你和想的有些不一樣。”
李喜燕倒是有些意外他的坦白和淡定,問道:“那蘭先生想像的我應該是什麼樣?”
蘭國洋笑了笑,“和我女兒差不多吧,就是年紀小一些。”
李喜燕沒有回答,一時猜不透他是什麼意思。
蘭國洋轉頭看著一旁書櫃上的一個相框,裏麵有一張照片,拍得很美,當時應該是春天,春花滿地,陽光明媚,一個小女孩兒推著一輛自行車,她應該是還不太會騎,裙子上還粘著土,臉上有些委屈,眼睛紅紅的,一隻黃色的蝴蝶飛在她的腳邊。
“我女兒小的時候我陪她不多,後來有空陪她了,她也大了,不太需要我陪了。我很後悔,但是沒有辦法讓時光倒回,”蘭國洋聲音低沉,像是陷入往事和遺憾裏,“我曾經對自己說,無論以後發生什麼,都要對她好,盡所能給她想的。小李同誌,我女兒性格有些驕傲,這我是知道的。”
他說到這裏這裏一頓,再轉過頭來時,剛才看著照片時的那些溫情已經消失不見,麵色沉肅,目光微涼,“但她不至於挨打,你說,對嗎?”
李喜燕心想,這才是正確的態度,之前搞得那麼溫和,又顯得那麼寬容,還真是讓人感覺奇怪。
她並不畏懼,回視著蘭國洋說道:“蘭先生,可憐天下父母心,愛女之心沒有什麼可說的,可是是非對錯總該是要有的,你愛你的女兒,別的女孩也被自己的父母愛,要愛回家愛去,在外麵任了性,如果不懂規則不懂得約束自己,那就隻有挨打的份。”
李喜燕這話說的,和之前度允所說的意思相同,蘭國洋聽了臉色又沉了兩分。
“那小李同意的意思是,你不會道歉嘍?”蘭國洋冷聲問道。
李喜燕微挑眉梢,疑惑道:“我道什麼歉?你女兒是想為她的對象出氣,自己是非不分沒有弄清楚真相,還出口傷人,蘭先生,你沒有教過她,家裏和外麵不一樣嗎?不是人人都得慣得你,不是人人都有義務容忍你。招惹了別人,就得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