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烈日炎炎。
霍修宴一進病房,發現白蓮還沒走,不由得皺眉。
對於他絲毫不加掩飾的厭惡,龍景和白蓮都覺察到了。
白蓮自然是惱怒非常,而龍景又是個多心的,唯恐霍修宴裝模作樣給自己看,因此兩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霍修宴把輪椅推到床邊,心中暗暗為難。
雖然有護工在,可他是在場唯一的男人,理應由把龍景抱上輪椅。
事出從權,再封建的人也挑不出毛病。
可問題就出在他的特殊體質上,上午被白蓮碰過的皮膚起了一層疹子,都快被他撓脫皮了。
他可不想雪上加霜。
“我幫你!”白蓮突然湊上來,伸胳膊去摟龍景的腰。
她雖瘦弱,可這些年打工沒少幹體力活,力氣比尋常的女孩子大很多。
“幫忙搭把手!”白蓮轉頭招呼護工。
看著龍景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護工肚子都笑痛了。
她才不是存心偷懶,做人要有眼色,人家明明想讓帥哥公主抱的,她湊上去算怎麼回事?
可白蓮都發話了,護工也不好多說什麼,連忙湊上去幫忙,反把霍修宴擠到身後。
霍修宴順勢躲開,暗暗鬆了口氣。
龍景幽怨的看了一眼霍修宴,見對方沒反應,隻得不情不願的配合白蓮和護工,艱難的挪到輪椅上。
上車時,白蓮主動把龍景安排到後座,自己則坐在霍修宴的副駕駛處。
一路上龍景悶悶不樂,幸好白蓮跟霍修宴也沒怎麼說話,倒不顯得她鬧情緒。
車子越駛越偏僻,最後停到一處破敗的小白樓前麵。
龍景朝窗外看了一眼,心涼了大半,這種地方會有專家?霍修宴不會是在忽悠她吧?
從後備箱拿下輪椅後,霍修宴隔窗看了一眼副駕上的白蓮,想提醒對方抱龍景下車。
鑒於白蓮之前的殷勤表現,霍修宴理所當然的認為對方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可白蓮卻紋絲不動的坐著,好似沒打算下車。
霍修宴無奈,隻得脫下西裝,等打開後車門後,將之蓋在龍景身上。
“起風了,別著涼。”他隨便找了個借口,墊著西裝把龍景抱到輪椅上。
龍景雙頰緋紅,這也太溫柔太體貼了吧,隻是……抬頭看了一眼毒日頭,貌似今天挺悶熱的。
她好奇的看了一眼霍修宴,後者則不自然的移開視線。
霍修宴的內心OS:管好你的手,千萬別碰我!
龍景偷偷憋笑,又是霍修宴故意製造親密的小手段。
難得對方有這份心,罷了,她索性裝糊塗,不去揭穿就是了。
龍景小鳥依人的窩在霍修宴懷中,還不忘向白蓮投去宣誓主權的目光。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白蓮並沒接收她的訊號,反而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
眼中帶著恐懼、厭惡、痛苦……
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給龍景的最直觀感受便是,白蓮好似大白天見了鬼。
龍景順著白蓮的視線看過去,就見不遠處有個拾荒的老頭,衣衫襤褸不說,灰白的胡子和頭發許久沒打理,亂蓬蓬的遮住他大半張臉。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可光從流浪漢那滿身的汙漬,龍景似乎聞到對方身上的餿臭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