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是半年前開始陸續收集的,不是現在為了哄你和奶奶高興杜撰的,這一點,我可以用個人名譽擔保。”
裴欽寒解釋,話說的重,也讓祈月起了好奇心。
她看了一眼文件袋上麵印章的日期,並非最近的時間才封的檔。
“當年那對年輕夫妻到醫院的時候,隱瞞了醫生一件事。”
裴欽寒出聲,目光鄭重而嚴肅。
“具體是什麼,還需要奶奶和小月你們兩人親自去看。”
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不管周奶奶心結有多麼嚴重,祈月也不得不打開看一眼。
當年奶奶在外科這一塊很有名氣,如果不是這件事,如今的奶奶,早就是醫學泰鬥。
或許還會擁有自己的家庭,人生圓滿,根本不會逃避世事跑到楊柳村去一待就是幾十年。
“奶奶。”
祈月拆開了文件袋,抽出資料,掃了一眼,眉頭便狠狠擰起。
她翻了兩頁,將東西遞給周奶奶。
周奶奶坐在沙發上,麵色有點灰白,她閉了閉眼,心境起伏不定。
不想知道真相是假的,可真相這個時候,對她來說又有什麼意思?
那個年代,醫生資源稀缺,她本身就被捧到了難以企及的高度。
加上那會醫鬧少見,事關人命,醫院就判定了是她的主要責任,以致於後麵家屬聲討的時候,她成了被動方。
從醫以來的積蓄賠給了家屬,她在科室被人議論,哪怕知道內情的人也對她避之不及。
好在醫院有點良心,將她調去了後勤。
看起來還有工作,可一個主刀醫生,離開柳葉刀的人生,她幾十年的努力不過都成了灰。
周奶奶捧著資料,草草看了一眼,臉色慢慢平靜下來,“小月,這件事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祈月有點吃驚,“可是……”
“我走不出去的,不是發生了手術事故,而是事前事後,人與人之間的欺騙,冷漠,讓我覺得待不下去,才離開的城市。”
城市生活壓力大,醫院更是見證人間風雪,她看得太多,心靈敏感,看破了,就離開了。
“我生氣的不是徐雅把這件事翻出來中傷我,而是不敢相信,她作為你的母親,竟然能厚顏無恥到為了要錢非要說自己女兒有精神疾病的地步……”
“……”
祈月捏緊了手,在祈家的事情上,一直是她不夠果決,手段不夠狠,才會讓他們不斷春風吹又生。
裴欽寒看著她自責的表情,出聲道,“惡人之所以惡,是因為他們天生壞種,而不是因為你足夠善良。”
祈月偏頭看他一眼,兩人目光接觸的一瞬,她又移開視線,“這件事,我不會就那麼算了的,以後,我保證他們不會再有機會傷害到你們。”
祈月對著奶奶鄭重承諾。
謝老這時候問道,“你們剛才說,回來的目的是什麼?”
裴欽寒讓人把禮品拿過來擺上,才說,“祈紹軍的遺體被沈家弄走,今天下葬。”
謝老沒看禮品,隻擔憂地看向祈月,“那祈霜那裏……”
“人下葬了,祈霜的罪就不了了之了。以後說起來,外界隻會傳聞是祈月殺了親生父親,還能安然逃脫。”
裴欽寒知道幾個老的都疼愛祈月,專撿最氣人的說。
老傅第一個不同意,“哪有這樣的道理,殺人償命,祈霜殺死自己生父,還能逍遙法外,我看那幫斷案的,恐怕是瞎了!”
“也不完全是,這中間有路家的手筆,警方那邊沒有通知我們,他們找了替身也不一定。”
“總之,這件案子越快判越好。”
祈霜現在人格扭曲,祈月直覺留她越久,她越能蹦躂。
“需要見誰,要做些什麼,小裴你安排,我全力配合。”謝老承諾下來。
裴欽寒也不是白接受他的好,“作為回報,我會把萬晟百分之十的股份轉到您指定的名下。”WwW.com
轉股份常見,但那可是萬晟啊,江城的經濟命脈,別說是百分之十了,百分之一都夠一生無憂。
祈月有點被震到,想出言阻止,但這畢竟是裴欽寒自己的決定,她也不好說什麼。
謝老看出裴欽寒的心思,笑了笑,“我看你小子是想把股份給我孫女,不好意思直接給,要找老頭子這當個借口吧?”
被直接戳穿的裴欽寒麵不改色,“這是給您的誠意,至於您願意指定給誰,是您的權力。”
謝老和傅老對視一眼,傅老幹脆問祈月,“丫頭,給你你收不收?”
祈月連忙搖頭,“不收,這是你們的約定。”
“但人家請我幫忙的事,說白了還是為了你啊。”謝老平常挺嚴肅的,到了孫女麵前卻沒個正形。
祈月畢竟是離過婚的人了,淡定得很,“那爺爺你不收他的禮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