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刺目的白,是於清最討厭的顏色。
她動作有些艱難地裹了裹身上純黑色的棉襖,扣響了眼前奢華低調的別墅大門。
被保姆恭敬地迎了進去,撲麵而來的溫暖讓於清有些不習慣,鼻子癢癢的,有些想打噴嚏。
“於小姐,你想通了?”身穿一件純白襯衣的男人麵色清冷,一雙深邃的眸子僅僅隻是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了。
於清微微眯了眯眼,被男人身上的白刺痛了眼眸,微微垂眸,聲音裏卻帶著斬釘截鐵:“我願意同意你的要求,但前提是,你必須也答應我一個要求。”
“隻要我有。”墨廷封點頭。
於清目光深深,盯著墨廷封一字一句地開口:“我要嫁給你。”
“做、夢。”墨廷封薄唇微張,其中突出的冷氣猶如能將兩人之間的空氣凍住。
“那就沒得談了?”進門的時候拒絕了把自己的棉襖脫下,於清感覺自己有些熱了,但是她還是下意識地收緊了大衣。
墨廷封邁動修長的腿,沉穩快速地走到了於清地麵前停下,而後傾身。
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冷峻麵容,那雙深邃的眼眸就在麵前,近到她一伸手就可以碰到,近到她可以清楚從其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真好看啊,這雙眼睛。
於清胸膛深處一陣陣悸動,這樣的癡迷被盡數映入墨廷封的眼簾。
“好看嗎?”男人薄削的淡唇微抿勾起,俊美的臉上流露出十分明顯的嘲諷和鄙夷。
不等於清回答,墨廷封猛地直起身子,一雙眼睛滿含譏誚地掃視了於清一圈:“我真想知道,你長到這麼大到底有沒有照過鏡子?就你這一個人有我兩個人寬的身材,你覺得我能看得上你?”
於清麵色一白,有些難堪地低下了頭,入眼便是純黑色寬版長棉襖都掩飾不住的水桶身材。
自從車禍之後,為了治療打了激素藥的她胖成了一個氣球一般,根本無法見人。
那一場雪地裏的車禍,帶走了那個人,也帶走了她所有的希望和驕傲……
於清的沉默讓墨廷封的臉上稍霽,他並沒有當麵揭人短處的興趣,隻要她願意換別的正常能夠接受的要求,他依舊會把她當成墨家永遠的座上賓。
隻是等到她再一次抬頭時,一雙清亮的黑色眼眸裏閃著堅定的光:“除非你娶我,否則我不會答應你的要求。”
墨廷封這一次是真的怒了,深邃的眼眸裏浮上點點火光,燒得麵前的人兒有些緊促。
“你是因為晴晴?你就這麼見不得她好?”墨廷封實在想不通,一母同胞的女兒,為什麼差距可以這麼大?
晴晴那樣單純天真,卻有一個這般心機惡毒的妹妹!竟然利用自己媽媽的命來逼自己娶她?
聽到於晴的名字,於清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修剪圓潤的指甲死死地摳進皮肉之中。
那個名義上是她姐姐的女人,在一年前奪走了她的一切,卻可以心安理得地每天被這雙眼睛溫柔無比地注視著……
說她卑鄙也好,心機也好,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包括自己的命,隻要她能時時刻刻看到這一雙眼睛。
這是他的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