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強繼續說道:“當你變成一堆被蟲蟻啃噬幹淨的白骨後,而那司徒風此時卻不知在哪裏逍遙快活,喝著美酒,懷抱美人,心裏樂滋滋地想著,那個胡四真是天下第一大蠢材······哈哈哈哈······”
“別說了,別說了······,我求求你了,別說了······”胡四從嘶聲竭力的大吼大叫變得近乎哀求起來。
章小強卻恍若沒有聽見一樣,自顧自說道:“享譽道上的江洋大盜胡四就這麼被玩了,被玩上刑場,玩進黃土,卻還在這裏自欺欺人,真是滑稽呀,滑天下之大稽······”
胡四心底的最後防線終於崩潰了,看章小強的眼神變得驚恐不已,仿佛眼前的已不是十五六歲的少年,而是閻王派來催命的羅刹一般。他慌張的躲開章小強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又看向了風力二人,低歎一口氣道:“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全招······”
風力終於長舒了一口氣,這個章小強,每次總是會給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文鐵軍掩飾不住興奮的心情,也暗道,我都說了的,這小子真他媽的是太有才了。
應胡四的要求,風力讓人給胡四鬆了刑具,可是腳上的鐐銬仍然沒有解開,但是胡四也頗感覺好過了很多,他又向風力要了一支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地道來。
“那還是兩年前的一天,我和道上認識的一個兄弟合夥做了一筆生意······”
隨著胡四的記憶,時光倒流,回到了兩年前——
胡四是一個獨來獨往的江洋大盜,從來都是單打獨幹,而且從來都是盜竊古董文物。因為在那個剛剛被特殊時期的運動洗刷過的時代,也唯有倒賣古董文物這算是一本萬利的行當。胡四是這其中的高手,他手段狠辣,有一身高來高去的功夫,再加上打得一手好槍,從未有過失手,在道上也算得上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
胡四雖然一向獨來獨往,但是並不代表他沒有朋友,在濟南,他有一個朋友叫做宴代友,和他關係較好,平時也算走的最近。但是這個宴代友表麵上卻有一個冠冕堂皇的身份,那就是當鋪老板,可是私底下卻是一個接贓和銷贓的窩點。胡四每每弄到好東西,總會請宴代友代為處理,這宴代友傍上胡四這條線後,也是大喜不已,因為胡四一般拿來的東西都是極品,這宴代友能夠自己擺平的,就直接從胡四手中接下來,然後在高價倒出去,狠賺一筆。自己處理不下來的,就會代為找買主,銷贓後在和胡四四六分成。這一來二去,兩人的關係漸漸熟絡起來。
後來胡四在淄博弄到了一些好東西,其中就有一幅張大千的字畫,名曰——晚景荷花圖······他遂拿去給宴代友處理,宴代友浸淫古玩數十載,一眼看出這幅荷花圖乃是張大千晚年的巔峰之作,可謂價值連城······
宴代友沒有貪私,因為他也深知這胡四不是善主,遂托盤相告,胡四也是激動不已······,可是爾後兩人卻犯起難來,因為那時想要找出出得起天價的主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畫在宴代友的當鋪一放就是半年,就像一枚燙手的山芋一般,吃不得卻又扔不得。
一天,宴代友突然帶信給胡四,說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大買主,胡四自然喜不勝收,立即趕往宴代友的住處,與其彙合······,按照宴代友的意思,對方約定兩人帶上貨去約好的地點交易。
交易的地點選在濟南城郊的一座宅院裏,這座宅院在解放前曾是一個地主的宅院,後來解放後,被政府收了,一度曾是南下幹部的子女托兒所,後來又演變為當地一個領導的私人宅院,後來那位領導由於調任,舉家搬遷,這所宅院就空置了下來,已經有五年了。
胡四兩人來到了約定地點後,進到堂屋,接待他們的是一個大約二十上下的年輕人,這人長得可算十分英俊,應該是貌似潘安的那種。宴代友見到這個人後,顯得如釋重負一般,並悄悄地對胡四說,來約他們的就是這個人。
當然對於胡四和宴代友這種幹的乃是見不得光的道上買賣,最怕的就是被警方吊線,所以一般來說是非常小心謹慎的,這真貨自然不會帶在身上,就是為了小心駛得萬年船,當然除了公安這一塊,其他的胡四倒是不擔心,這道上誰不知他胡四呀,有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就算是這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憑借胡四的手段,定不會叫誰討得好去!
年輕人很客氣,把兩人讓進堂屋後,並不急著看貨,而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二人閑聊起來,並自我介紹他複姓司徒,單名風。
胡四較為謹慎,便直接扯到正題上來,問這司徒風可是要買畫,買畫的話請開出價錢來,若是不買就不必浪費大家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