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魅的人個個武藝精湛,即便是靜以廣庭也做不到以一敵二,禁衛軍兩個掐一個靜以廣庭的人勝算都得五五開,這跟送死有什麼區別?白庭冷然的看著江獨樓,“他要殺你?我早說,你宰了這老不死的得了。”他抄手靠在門框上,“依我看,幹脆把青魅收編了,我靜以廣庭跟他們聯個手,你在內我在外,反了得了。”江獨樓懶得理他,“江永一口咬死,不給我增兵和救援,這場仗不能以常規來打。”白庭看他,“要我幫忙麼?”“嗯……”他沉吟片刻,“再說,先不要輕舉妄動。”第二天,柳蟄翻來覆去一晚上睡不著,一大早爬起來去了淩王府,想問問他有沒有動作,截沒截住襄王的死訊。可她這一趟居然跑了空。“這還沒到卯時,他這麼早去尚書省?行吧,我去那找他。”可是沒想到尚書省也撲了個空,門口的衛兵說江獨樓今天根本沒來點卯,原因不得而知。柳蟄這才嗅到了一絲古怪的氣味。江獨樓是個懶人,又不喜歡出門,平時就是淩王府皇宮尚書省三點一線,其他地方一步不多走,這麼早他能去哪?而且還瞞著所有人。此時,江獨樓已經帶人到了青魅落腳點,那是個大染坊,占地麵積快趕上半個淩王府了,院子裏支起高杆,晾曬著各色布料。一個身披鎧甲的中年男人騎著馬陪著一輛白色馬車,一邊走一邊說:“殿下,皇上說了,青魅是個反大邵的組織,能殺不留,這一趟辛苦殿下了。”馬車裏的人聲音略帶緊張,“本王是個文臣,蒙皇兄看重,給我一個立功的機會,隻是本王於打仗一道實在四六不通,還得仰仗張將軍。”張通是禁衛軍裏一個少將,帶著兩個百夫長,點了二百人聽江獨樓差遣,“殿下折煞臣了,臣一定竭盡所能!”馬車簾子隔著,他看不見裏麵人的表情,便也不忌憚的露出一絲鄙夷和陰險算計。朝廷出兵的事青魅毫無知覺,江永治國不行,玩起手段卻很不錯,不管是襄王的死還是恭親王被軟禁,都動作很快的封鎖了消息,沒流出來隻言片語。王爺在宮中留宿時有發生,再加上是莊妃生辰宴當天,大批有門路的人喝多了在宮裏過夜第二天再出宮,更沒有人注意恭親王。染坊這個屏障做的很認真,一大早就有一群織女浣紗捶布,晾曬衣裳,正打著哈欠打水時,大院的門被人撞開了。一群禁衛軍把門口堵住,“蹲下,所有人繳械不殺!”這是一句很像是真話的謊話,繳械再殺就容易的多了。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麵麵相覷,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闖進來一群官兵。旁邊一個屋裏走出來一個中年女人,“官爺,怎麼了?”張通一看是個弱女子,沒把她放心上,“別裝了,你們是青魅抓來給他們打掩護的吧?趕緊讓開,別……”話沒說完,一柄軟劍不知道從哪翻出來,女人提劍就刺,張通慌張躲開,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會武。院子裏其他女人紛紛放下手裏的活計,哪還有剛剛那種懵懂無知?個個眼神狠厲,摸出各種兵器跟禁衛軍打成一團。女人朝屋裏喊:“跑!”屋裏瞬間湧出二百來人,二話不說開始翻牆,沒想到牆外埋伏著弓箭手,一通亂箭射進來,打了青魅個措手不及。青魅很快反應過來,鷹爪鉤這樣的翻牆用具被他們當成了武器,尖利的爪子一抓一個準,把弓箭手抓成了血淋淋的花臉,大叫著掉下了牆。青魅很快就打開了一個豁口,而禁衛軍人不多,一對一都不夠用,根本沒有人補空位,二百多青魅順著缺口魚貫而出,聰明的要四散奔逃,卻被最後五十多人堵住。江獨樓從馬車裏走出來,輕輕說了一聲“殺”,五十多人連害怕的時間都沒有,就被趕鴨子上架的衝進青魅裏給人送人頭。張通邊打邊退,踹門的三十多人就剩下四五個,退到江獨樓身邊時已經瘸了一條腿,“殿下,怎麼辦?你這埋伏也不好使啊,我們快全軍覆沒了!”江獨樓心裏冷笑。武功一塌糊塗,還不拿屍海戰術往上填,不全軍覆沒就怪了。張通一邊喊一邊靠近江獨樓,“我掩護你撤退!”冷弦不在身邊,江獨樓順從的跟著他這剩下的四五個人撤退,其他地方零落還有七八個人,湊一起形成一個保護圈,護著江獨樓往回跑。但僵持了半天也沒走出一丈。保護圈已經又倒下了一半。刀劍無眼,一個青魅的劍光到了江獨樓眼前,張通踹開一個青魅,迎上另一個青魅的刀,眼神注意著江獨樓這邊。江獨樓微不可查的一側身,“噗”一聲,利刃入肩,張通這才回頭一劍挑了那個青魅。柳蟄回淩王府一番逼問後趕到時,看見的就是江獨樓第三次被人砍。張通急瘋了,禁衛軍已經基本死光了,就剩他和一個百夫長護著江獨樓撤退。江永給他下的暗旨是試探江獨樓是否會武功,以及江獨樓有沒有自己的武裝勢力,給他試探的建議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現在他們是真的快要死了,江永讓他試探,沒讓他真把江獨樓試死,淩王這要是死在這了,江永不得把他活剮?江永跟他說了,安排了後續的人增援,這增援的是安排了哪個不靠譜的,怎麼還沒出來?他不知道,增援的安排的是葉琪,對,就是那個阻止柳蟄搶南宮秋,然後被江獨樓幾根銀針釘地上躺了半個時辰的那個草包葉琪。沒辦法,朝廷裏真正有實力的沒幾個,大部分跟柳蟄有關係,小部分隔岸觀火,還真沒有江永的心腹,他隻能把葉琪派出來充數,反正一個接應的事,給了他五百兵力,不需要什麼心機,上就完了。但是他不知道葉琪跟江獨樓的那段“舊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