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命?命!(1 / 2)

過一會兒後冷弦背著昏迷的江獨樓抄小路往後院去了,一路上好像被清過路一樣,沒遇到一個小廝。她剛要跟上去,被白庭攔住,“柳小姐,請你回避,放心,我不會讓他出事的。”柳蟄怎麼可能放心?她強壯鎮定,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真像那麼回事,“我都知道了,還有什麼需要回避的嗎?”“不可能,”他瞬間就拆穿了她的謊言,他不會跟你說這個的。”柳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肯定,就盯著他的眼睛看,毫不退讓。白庭又說:“如果他告訴了你,我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別試圖在我這蒙混過關,出去。”他冷了臉色。柳蟄幾次見到他都是一副說說笑笑的話嘮樣子,從沒見過他這般冷漠,甚至帶著些殺意,讓她想起月寒山莊後山溪邊她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白無常。無奈,她隻好留在原地,眼看著他們把江獨樓帶走,然後轉身回柳府。白庭鬆口氣,追著冷弦他們去了。回柳府的柳蟄在拐角後站住,見他離開,輕手輕腳的跟上去,卻在河邊停住了。清狂大殿她去過,不在這個方向,可白庭卻在這消失了。河水有二十幾丈寬,引的活水,對岸芳草青蔥大樹參天,她追到河邊就不見了白庭他們的身影。她在河邊站了一會兒,決定無論如何,等江獨樓醒了,她一定要知道他身上的病是什麼病。而且怎麼突然在這個時候毫無預兆的發病?也不知在河邊站了多久,突然起了一陣風,驚起對麵一群飛鳥,樹影晃動,露出後麵一片石牆。柳蟄仔細看了看,發現那濃密樹叢後竟然有一個院子!被重重植物掩蓋,她還以為那邊就是一片樹林,沒想到後麵竟然還藏著一個院子!那是什麼地方?白庭把他帶到那去了嗎?可是河麵上沒有小船,他們怎麼過去的?輕功嗎?這得多厲害才能不借力就跨過二十多丈的水麵?她自己都沒把握!她探著脖子往前看,實在是看不見更多的了,想來想去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卯足了勁兒施展輕功上了水。提著一口氣跨過了十幾丈,最後實在是有點泄力了,緊急之下,她拋出紅綾纏繞住一顆大樹,堪堪把自己蕩過去,安全著陸。背靠著樹幹站了一會兒,沒有人,看來這邊沒有人把守。想來是都被白庭指使著幹活兒去了,他大概沒想到自己會跟過來,根本沒對她設防,讓她鑽了空子。樹林裏沒什麼埋伏,很快就來到牆下,剛要翻牆,就看見不遠處的大門,她好奇的走過去一看,頓時愣住了。那門樓上掛著個牌匾,上書四個大字:清狂大殿。跟她去過的那個清狂大殿一模一樣的筆跡。同一個名字,為什麼會有兩個院子?這個有什麼不同?用來幹什麼的?難道是專門用來“治病”的?無數個疑團在腦子裏閃現,她都無暇顧及。大門緊閉,她爬上牆頭看了一眼,裏麵是個小廂房,空無一人,她輕輕落地,往裏走。院子不大,裏麵的布置也跟一般的院子不一樣,是八角形的,一圈一圈的房子。沒有柴房廚房,每一間屋子都上了鎖。八角形的中央是一個獨立的小院落,裏麵傳來忙亂的腳步聲,看來江獨樓應該就在這裏。她沒敢走正門,繞道後院準備爬牆,但這個院子的院牆出奇的高,隻能看到裏麵一個二層樓的樓頂。還沒爬就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她眉頭微皺。費了好大力氣才爬上去,她小心翼翼往下看了一眼,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院子裏是一座二層小樓,她正在房子後身,空地上長了一顆檀香樹,樹下有個石桌石椅。江危說莊妃送給了先淩王妃一顆檀香樹,看來應該就是這一株了。後院沒有人,但小樓一層的窗戶上有人影晃動,她不敢冒然下去,不管是白庭還是冷弦,武功都不一定比她弱,她不敢保證自己不會被發現,隻能謹慎小心盡量不發出聲音的跳到一樓的簷角上,然後耳朵貼著瓦聽下麵的聲音。白庭聲音比江獨樓還冷,好似地獄忘川之水,還帶著點抹不掉的殺氣,“都出去。”柳蟄看不見都有誰出去了,但她聽見了冷弦的聲音,“殿下從沒這樣嚴重過,這次的藥方能管用嗎?”白庭過了一會兒才說:“可我們隻有這個藥方。”他聽起來有些無助,“他身上的東西除了真人又沒人懂,你去跟真人說真實情況,最好能讓他下山一趟。”雖然他知道,那人要是真有辦法,早就下山了。想到這,他更加憤怒,一掌拍塌了一張桌子,柳蟄聽見了木頭碎一地的聲音,白庭陰惻惻的說:“這回醒過來,他總該知道哪條路才是適合他的。”冷弦說:“可要殿下造反……主人,你應該知道,殿下不喜歡那些麻煩的事情。”“那就死,讓他選一個!”白庭煩躁極了,“當皇上的命非得當個被人壓的死死不能翻身的奴才,這回好了,差點被人害死,要麼接受帝王命的反噬,要麼就做帝王,他還指望有第三種選擇嗎?若是有,那老頭兒能在長英山上困他十六年?”他氣急敗壞的吼了一通,冷弦也被他說的啞口無言,片刻後說:“我去找擇人。”冷弦離開了,屋裏應該就隻剩下白庭和江獨樓。屋裏順著窗戶往外冒熱氣,江獨樓應該是在泡藥浴,她想起月寒山莊中她撞破江獨樓洗澡那天,就是那天她聽見紫闕送來了新藥方,知道了隻言片語。所以,他騙了自己。根本沒有什麼“賤命”,他被師父帶走也不是為了擺脫王爺這個高貴的身份,恰恰相反,他其實是帝王命,王爺的身份根本不夠他飛一飛的,他隨便用點腦子就能兩年做到一品大員尚書令,這是別人一輩子也未必到達的高度,基本就是一朝宰相了。但他卻沒有釋放天性,就如一條飛龍被迫困於三尺牢籠,甘願做一個一人之下的臣,就是不想造成大邵動亂。他一直說自己沒什麼遠大理想,其實,他是最心懷天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