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蟄拿起新得的長劍離開非晚閣,連門都沒走,直接飛身一路踩著樓頂走了,送早飯的梧桐茫然的看著她的背影,不知道怎麼回事。
蒼術從點絳入住非晚閣那天開始被勒令保護點絳,麵臨點絳暴露的危險時,以他的保密為第一,可以帶著他尋求躲避,因此沒有陪同柳蟄離開。
點絳把信遞給梧桐,梧桐奇怪的拿過來看看,一看嚇了一跳,把信封塞給蒼術,“愣著幹什麼?快去告訴殿下啊!”
蒼術蹙眉,“小姐最近不想看見他。約去懸崖談話罷了,柳笙手無縛雞之力,還需要擔心小姐麼?”
梧桐恨鐵不成鋼,“可是她手裏有最後兩顆解藥!你快去找殿下,就算小姐不想見他,萬一有什麼意外,殿下能再研製出來兩枚解藥也好啊!”
嘉銘山半山腰有一處百丈斷崖,下麵是一道深穀,斷崖邊長著一棵柳樹,長長的枝條隨風飄舞著,樹下站著一個白衣女子,女子望著崖底麵無表情,長發迎風翻飛。
身後一陣利風,劈開她披散的長發,一分為二繞著她白嫩的脖頸,紅衣女子持劍而立,“解藥交出來,別逼我送你見周氏。”
白衣女子輕聲笑起來,緩緩回頭,正是柳笙,她看著指著自己脖子的劍刃,甚至往前走了半步,劍尖抵在皮膚上,削鐵如泥的利劍很快在她脖子上破開一個小口,血絲蜿蜒而下,而她渾然不覺般,舉起右手伸向斷崖,手中握著個不大的瓷瓶,不用想都知道裏麵裝著什麼。
“那我還得謝謝你。”柳笙聲音平靜的可怕,“送佛送到西,母女上路,你也算成就了一樁功德。”
柳蟄隻盯著她手裏的瓷瓶兒,臉繃的死緊,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手都不抖一下,用行動表達了不想跟她廢話的意思。
柳笙不管不顧的問:“所以,你是承認了這件事是你策劃的?”
“我承認,你可以把東西還給我了麼?”
柳笙留信,讓她來這裏解答周氏和譚勁的事情為什麼會突然被曝光,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承認了,柳笙苦笑起來,“柳蟄,我也是被逼的,你安安分分的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呢?我又不會殺李婉秋!”
“我給你娘下毒控製你娘,你會跟我說不恨我麼?”柳蟄很平靜的反問著,“把東西給我,我饒你一命。”
“我需要嗎?”她哭著笑著,“我娘都死了,你知道看著自己娘被活活淹死是什麼樣的心情嗎?”她怒吼著,身上沒有半點淑女風範,“憑什麼,你憑什麼不給她一個機會?現在你施舍我一條活路,我還需要嗎!”
說著,她突然狠狠把瓷瓶扔下了山崖,“嗬嗬,柳蟄,我沒有的東西,你也不許有!”
小小的瓷瓶掉下懸崖,柳蟄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追過去,毫不猶豫的從懸崖上一躍而下,奮力去抓。
隨後而來的白衣男人隻看見那一抹翻飛紅裙落下百丈懸崖,狠狠瞪了柳笙一眼,柳笙靠在樹幹上兀自笑著,狀若瘋狂,任憑大風吹起柳枝抽打在身上。
白衣男人隨後跳了下去。
柳蟄解下腰間長稠纏住瓷瓶兒,布條把小瓷瓶包裹住,長劍插入山壁,劃的直冒火星子,但總算減緩了速度,柳蟄剛把瓷瓶塞進懷裏,突然看見上方掉下來一個白衣男人,男人腳尖在劍刃上借了個力,幾乎同時,柳蟄再次拋出紅綾,卷住旁邊側壁而生的一株鬆樹,把劍讓給了他,自己掛在樹下好似蕩秋千,怒吼:“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