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可我已經不能當皇帝了(1 / 2)

前兩天南宮府的來信他一封都沒收到,全被江曄使手段劫走了,是他聽說了恭親王攻城的事,剛要親自去問問,南宮府就派了人親自來傳話,他這才發現江曄做的手腳。他軟禁了江曄那天,江曄問他為什麼。他什麼都沒說,因為他並不想讓他知道文郡主之死的真正原因,這件事如果說了,江曄跟江危就很難再做朋友。江曄性子冷,內向,很難交心,這麼多年身邊就隻有江危一個人,他不能把這唯一的一個人也逼得離開他。直到現在,江曄放棄了求江獨樓饒江禦一條命,他也說不出來文郡主的事。柳蟄心裏湧上一股濃濃的憤怒和悲哀。自己那個爹對自己又算什麼呢?指甲摳進了皮肉,江獨樓悄然握住她的手,輕輕揉了揉。“珮親王江禦關押宗人府,聽候發落,八世子江曄帶回珮親王府……罷了,先送去偏殿,找太醫治療,沒有命令不許出門,不許人探視。柳統領也先送去救治。”這邊的動亂很快安排好,禮部尚書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冒出來,小聲提醒:“那個,皇上駕崩了,也沒來得及留個傳位聖旨,這……九皇子殿下……”江獨樓這才看見那邊牆根地下對著江永屍體發呆的江危,看看柳蟄。柳蟄點點頭。她本來想讓蒼術把江危暫時毒啞的,沒想到沒成。那沒辦法了,看來有句話說的很對:盡人事聽天命,這是天意啊。江危腦子裏一片空白,根本不敢相信才一天沒見自己爹就沒了。身上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本就不甚明亮的月光,他緩緩抬起頭,看見江獨樓居高臨下無喜無怒的一張臉,“皇叔……”江獨樓摸摸他的頭頂,“你累了,睡一覺吧。”江危抱住他的腿,臉埋在他的衣服上,聲音裏帶了哭腔,“十二叔……”他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後頸,“醒來就沒事了,別怕。”然後一個刀手,沒有人任何知道江危是怎麼暈過去的,都以為他是哭暈了嚇暈了。江獨樓將他打橫抱起來,邊往偏殿走邊下令:“珮親王意圖謀反,逼宮未遂,死有餘辜。皇帝駕崩,九皇子江危仁厚愛民,六藝俱佳,可堪為帝,擇日登基。恭親王等人尚未歸案,一切事務暫由淩王尚書令江致代為處理,塵埃落定後舉行新帝登基大典。”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冷弦和王太尉、葉長安靳文書等幾個人一起把烏煙瘴氣的皇宮收拾完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江獨樓把江危放在偏殿裏,點了身邊一個年輕的男孩兒照顧,男孩兒長得白白淨淨的,很乖巧,守在江危床邊給他掖好被角。柳蟄掃了一眼,發現還是個熟人。“景陽?”她輕輕念道。男孩兒抬頭看她,眸子裏有些詫異,但乖巧的沒有說話,隻看了一眼就又低下了頭。江獨樓也微有驚訝,“他你也認識?啊,倒也不奇怪。”她既然來自未來,那知道景陽也是情理之中。她隨江獨樓出來,“他現在還未淨身吧?”景陽是江危的貼身太監,一直照顧他的飲食起居,話少衷心,是江獨樓放在他身邊的,但後來有段時間江危跟江獨樓鬧了別扭,一度懷疑江獨樓把景陽安排在自己身邊是不懷好意,到底把人攆走了。江獨樓邊走邊點頭,“他是尚書省的人,做事沉穩幹練,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等江危登基了就讓他淨身入宮吧。”柳蟄點點頭,心裏卻有點小擔心。“江曄……唉,算了。”“怎麼?”他駐足看她,“江禦的事沒有活路,江曄……你是說江曄會跟江危因此反目成仇?”柳蟄看著他沒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了。江獨樓眉頭一皺。不會吧?他二人關係這麼好,江曄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怎麼會因為這個就跟江危反目成仇了?但柳蟄是經曆過的人,她說這話應該是沒錯的。他不由得慢慢停下了步子……如果是這樣,那以後他好像還有很多事要做啊……真愁人,早知道這麼麻煩,剛才就自己仗著掌控全局拿下帝位了,要什麼臉麵!王太尉突然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帽子都跑丟了,“殿下,東城門遭遇狂攻,快頂不住了!”這句話一下子就把江獨樓從思緒裏拉了回來,柳蟄忙問:“什麼?!這麼快?”王太尉點頭,“主將非常勇猛,用兵如神,陣型變幻莫測,而且帶了炸藥,應該是帶著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拿下華京的命令出兵的。”這是一場硬仗。江獨樓撚著手指,“本王……親自應戰。”王太尉眼睛瞪成銅鈴,“什、什麼?!”江獨樓要親自上戰場?開什麼玩笑?他雖然也用兵如神,但本身武功並不行吧?柳蟄幹笑兩聲。還沒人知道他武藝高強。上一世他就是靠著這一仗一戰成名的,淩王殿下文韜武略無所不能,乃天神降世拯救大邵,這一刻,終於要來了。可柳蟄卻不想這一世還是這樣,她攔住了江獨樓,“你坐鎮華京,在城樓上觀戰,下麵交給我。放心,易水寒馬上就帶李岩的援兵回來了,這一仗不會敗。”江獨樓想攔她,她給了她一個沉靜的眼神,“相信我,這一仗我打起來會更趁手,這個主將,我認識。”她按住他的手腕,“你隻需要一身白衣站在城樓,讓百姓看見你就夠了。”“可是我已經不能當皇帝了。”江危就在現場,他隻能讓江危登基,這裏麵出了紕漏。柳蟄搖頭,“就算是這樣,你也是大邵高高在上的守護神。這樣肮髒的血不應該濺在你身上。聽話,在城樓上等我。”她鬆開他的手,轉身要走,腳步卻突然頓住,回頭抱住了他,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啃了一口,然後趁著他茫然的一瞬間解下了他腰間的尚書令。這個時候,什麼虎符軍令都沒江獨樓的尚書令好使。然後義無反顧的走向皇宮大門。江獨樓抿了抿唇,王太尉與他並肩而立,望著她大步流星的背影,“淩王妃當真是一位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