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花齋裏,柳蟄正在挑秦醉今天送來的最新款式的布料,準備開春做幾件新衣服。
江獨樓躲開了趙容悄悄過來的,正蹲地上給竹筍洗澡,挽著袖子露出一節結實的小臂。
柳蟄把挑好的布料讓梧桐拿去做成新衣,然後洗了把手,“竹筍開始掉毛了嗎?要不給它送走吧,入夏掉完毛再接回來。”
竹筍好像聽懂了她的話似的,頂著滿身泡沫回頭警告似的朝她叫了一聲,一甩頭間甩了江獨樓一臉水珠。
柳蟄看著有趣,提裙子在浴盆邊蹲下,從他懷裏掏出帕子給他擦擦臉,“養了你一年還養出脾氣了是吧。”
江獨樓安撫似的揉揉它的頭,“你別氣它,它會當真的。”
門前一個男人抱著一摞文書經過,江獨樓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風若寒那邊事情挺多的吧?”
柳蟄盤腿在地上坐下,接過蒼術遞來的毛巾,把洗幹淨新鮮出水的竹筍裹住,一通亂揉,“感覺應該挺多的吧,很多事我來不及看,讓他代為處理了。”
江獨樓心裏一喜,“這家裏辦事終究不方便,不如我給你開個府衙?”
柳蟄狐疑的看他,“開衙?我這點兒小事兒還值得開個衙?殿下,你有權有勢也不要把後門開的這麼明顯嘛!”
“也不算是開衙。之前不是做裁員麼,這兩天正好在歸納劃分新府,尚書省裏空出來不少院子,撥你一個也還綽綽有餘。”
他眼睛眯了眯,“也省著我在自己家裏還跟做賊似的往你這溜。”
府裏有趙容,他跟柳蟄見麵都不方便,若是因公事給她在外麵開個衙門,那以後做什麼就都無所顧忌了。
柳蟄抱著軟糯的竹筍思量了一下,分析利弊後覺得這簡直就沒有弊端!
隻是……
“在尚書省裏開都督長史的衙門,這……”
不和禮製吧?
“在兵部旁邊不就合理多了?”
江獨樓早想好了一切。
本來長史就是有自己的衙門的,隻是柳蟄不能留在平州而已,她來華京辦公,給她開個小府也是理所應當,畢竟是個三品命官。
他都把事情說的如此小菜一碟了,柳蟄自然樂得收下,“好,那就這麼定了!以後我也是有衙門的人了。”
江獨樓擦了手,讓江燈把水盆端出去了,露出一個得逞的笑。
府衙下來的很快,本來就是完好的,用品一應俱全。
院子分兩層,前麵是正廳和會客書房,後麵還有一個臥房和私人書房。
“怎麼樣,還滿意嗎?有沒有什麼需要添置的?”江獨樓陪她逛了一圈,風若寒背著一簍子的文書經過,江獨樓不經意的側身遮住了他的視線。
一個看起來五十來歲的微胖大伯笑嗬嗬的在旁邊陪著,“王妃有什麼需要跟我老王說就行了。”
柳蟄禮貌的點頭,“以後別叫我王妃了,我也是來這做事的。”
王伯是尚書省裏管雜事的,很上道,立馬改口:“是,長史大人。那您看看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老身這就差人修整。”
柳蟄逛了一圈,很是滿意,“沒什麼要修整的了。”正好走到門口,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大院落。
王伯會意的介紹:“那是殿下的院子,隻一牆之隔,另一邊緊挨著的是兵部,左右都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