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這麼狂的話敢說出來就很不容易了,他還是當著皇上的麵說的。
江危臉上多少有點掛不住,雖然他說的是實話,“皇叔,您這話……”
“若不是看在你我的情分上,這話我留不到今天才說。”
江獨樓打斷了他的話,江危聽出他這話也是發自真心的。以江獨樓的能力,也就是他不想,不然滿朝文武綁一塊兒也阻止不了他顛覆朝綱的步伐。可以說,他動動手指,大邵上下就得翻個個。
他冷冷的瞧了江蕪華一眼,那一眼說的是:之前任你擺布,是沒想對你下手,我若真肆無忌憚起來,你那點手段都算不上是開胃菜。
他忌憚江蕪華的不是她在朝野上的那點能力和話語權,而是她是江危唯一的親人,江獨樓真正在乎的,也不過就是這個罷了。
直到看不見江獨樓的影子了,眾人才鬆了口氣。
辛虧西戎的人不在這,不然還得了?
李太傅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皇上,江獨樓膽大包天,口出狂言,目無法紀,欺君罔上,皇上,此人不能留啊!”
“那怎麼辦呢?”
江危平日裏再和順,李太傅也沒想到江獨樓一個臣子把話說成那樣了江危居然還能不動聲色地如此反問他。
可江危說的沒錯。
那又能怎麼樣呢?
就算全大邵的人都知道江獨樓要造反,誰又能耐他何?
大邵文以尚書省為主,武分太尉和眾將軍。尚書省不用說了,那是江獨樓的老巢,兵符三分之一在江危手裏,三分之一在人家老婆娘家手裏,三分之一在太尉、也就是易梟手裏,而易家跟李家是世交,易家小孫子是江獨樓好友。
江獨樓名滿大邵,追隨者無數。
說到底,龍椅誰坐跟百姓沒什麼關係,他們唯一關心這個的原因無非就是新帝能不能讓他們過的更好更有錢,如果是江獨樓,顯然答案是肯定的,那誰還管他是造反還是怎麼?
一樣的擁護。
李太傅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皇姐,”江危低著頭走到江蕪華身邊,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隻能委屈您在修容宮住一陣子了。”
他招來李岩,“李統領,送皇姐回宮吧。皇姐主持女子學院,想來這幾日也甚為繁忙,正巧如今是入學考,皇姐也可以歇一歇了,沒事……就不要出門了吧。”
“你軟禁我?”江蕪華拂袖而起,“江獨樓謀逆之心昭昭,你卻要軟禁我?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誰?!”
“殿下忠心耿耿一心為國,公主這話有失妥帖,怕是會寒了忠臣的心。”
說話的人聲音聽著耳生,一看是個年輕男子,穿著一身鴉青色袍子,眉目淡淡,那樣子跟江獨樓竟然有幾分神似。
“祁王,你怕不是剛睡醒,剛剛江獨樓說了什麼,你沒聽見嗎?”江蕪華冷聲質問。
江家出奇葩,早先有是事兒不管還多疑的先帝江永,後有唯唯諾諾拿不定主意的新帝江危,還有一個剛過弱冠之年就位居一品的淩王,這些日子又出了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多事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