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想也是,柳照仁家現在也沒什麼人了。老太君不可能親自來,柳河關進去了,就剩下側室方氏,但方氏說話不過腦子,打點人情的事她做不來。
她的女兒柳言倒是個有腦子的,但就是因為有腦子才不願意來。侍妾孟氏的身份不夠格,但在場的人有人聽到過風聲,說李婉秋跟柳照仁和離後,趙氏也瘋了,柳照仁有意提拔孟氏做側室。
本來孟氏出身低微,跟窯姐兒差不多,是不夠格的,可柳照仁這年紀看著也不能再續弦,方氏又德行不夠,因此一直擱置。
但有小道消息稱,孟氏除了出身哪哪都沒的說,柳照仁有讓她接李婉秋位子的意思,是孟氏自己拒絕了。不進不做正室,連提做側室都不願意。
孟氏都這態度了,今兒的事自然也不可能來。
於是才有了趙氏出現。
柳照仁一直知道她裝傻,隻是沒說破罷了。
柳蟄自然也猜了個七七八八,但她沒想到一個捐獻就讓趙氏“痊愈”了,還真有些意外。她以為今天來的會是管家或者柳夢柳言中的一個。
柳蟄對趙氏說的話,是個人都能聽出來是挖苦嘲諷,丫鬟剛要上來護主,被趙氏攔住。
她深吸口氣,來到柳蟄麵前,居然沒發怒,而是平心靜氣的說:“沒想到王妃就在這,看來也是等我的。您有什麼條件就提吧。”
柳蟄低著眼眸,打了個笑,“夫人這是什麼話?我是應了殿下的意思,過來看看場子,防止有人打外頭院子裏那倆箱子的主意,怎麼就是等你了?”
她靠著椅背抬頭看她一眼,把仰視看出了俯視的感覺,“你以為你憑什麼值得我在這等?”
趙氏當初不說美貌,起碼也是五官端正,富態的麵相,如今卻已經頭發枯黃,麵頰凹陷,滿臉病態。
她瘦的有些脫相了,手骨都露了出來。
“王妃,能不能請您借一步說話?”
這次來捐獻是她主動請纓的。
柳照仁為柳河奔波數日,各處關係都找遍了,連個人影也沒撈到,趙氏急得不行。
聽說了在戶部舉辦捐獻,她這才動了心思,想親自過來看能不能碰到在柳蟄跟前說得上話的人,畢竟這種事一直都是女眷做。
李婉秋做正室夫人時不善結交,有什麼事都是她替著去的,跟各家女眷好歹臉熟,豁出去這張臉不要了,怎麼也得找一兩個搭得上話的。
況且戶部就在尚書省裏,運氣好碰見江獨樓身邊的人,她就是死纏爛打也得把柳河弄出來。
可她沒想到一進門就先挨了竹筍一巴掌。
看柳蟄這樣子,八成剛才她是故意的。
她要借一步說話,柳蟄麵有為難之色,“殿下讓我在這看著,我了不好擅離職守。況且我與夫人也不太相熟,夫人有什麼話要跟我借一才能說?”
她一邊說著,嘴角還帶了笑,趙氏就知道她這是明知故問,可她求著人家,也不敢生氣,“當初是我們不懂事,琳兒如今也得到了報應,王妃大人大量,之前的事是不是就翻過去了?”
柳蟄套好了魚幹,又拋棄來逗貓,嘴角始終掛著一抹不屑的笑,“她做的樁樁件件用我數嗎?不知夫人想把哪一篇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