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千裏冷笑著，俊臉上滿是憤慨，柳蟄趁著他主動說起這茬，連忙給他滿上酒，“陸懷我見過，他功夫實在高深莫測，你說他欠你二兩二錢銀子，我看他這八成就是仗著自己功夫好，故意賴你的吧？”
“賴我？嗬！”這話劍千裏就不愛聽了，他把酒杯往桌上一擱，開始跟柳蟄掰扯。
“當年要不是他拿了我那二兩二錢的錢袋子，他現在屍體不一定擱哪長草呢！”
看他這義憤填膺的樣子，柳蟄就知道有戲，趁熱打鐵地問：“這話怎麼說的？”
劍千裏拋起一顆花生米丟進嘴裏，“他那時候招惹了不知道哪裏的仇家，被人提著大砍刀在大街上追殺。我那是剛打了這口大寶刀，”
他拍拍桌上的長刀，“那時候流行給帶把的兵器掛墜子，我那時候還在沙漠流浪，身上也沒幾個錢，之前攢的錢都拿去打刀了，這大刀我找名師打的，寶貝得很，哪裏舍得隨便掛東西？我好不容易又攢了二兩銀子，買了個小指甲蓋大小的黑曜石墜子掛上了。”
二兩銀子相當於普通人家一個月的開銷了，劍千裏也是為了墜子配得上寶刀才那麼舍得。
“我那時候窮的，買完了墜子剩下的錢就夠買兩張餅充饑，我這剛放下刀掏出來四文錢，餅還沒到手上呢，陸懷一路瘋跑過來，撞翻了賣餅的小攤，老子剛打的大寶刀就放在攤位上，這一下子掉地上，啪嗒一下子，墜子碎了！”
劍千裏臉都氣紅了，“老子那墜子還沒捂熱乎呢，就讓他丫的給摔碎了！老子能幹嗎？我提著刀就追上去了，一看雙拳難敵四手，那混蛋占下風，我急著找他算賬，就把追殺他的人給挑了。然後我讓他賠錢啊，他給我造成這麼大損失，我多要二錢做安慰不過分吧？結果嘿，他還生氣了！一分錢不給不說，還跟我打了一架！”
說到這，他語氣一變，“不過那混蛋功夫是不錯，我居然沒留住他……”
柳蟄覺得這事情沒完，怕他說跑題，急忙往回拽，“後來呢？他跑了？”她把花生碟往他麵前推一推，酒給滿上。
劍千裏一邊喝酒一邊吃著花生，“他暴跳如雷，說什麼我壞了他的事，老子追債怎麼還……誰的裹腳布？！”
這邊正說著話，不知道從哪飛過來一塊白布，小二賠笑著過來接過去，“不好意思這位客觀，這是擦桌子的抹布……小六子，快去找掌櫃啊！”
柳蟄這才看見，船尾那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打起來了。
一個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抄起茶壺摔了一地，仰著臉對對麵的人罵道：“老子雇你在擂台上輸給我弟弟，你倒好，你把我弟弟打的下不來床，還好意思來找我要錢？你臉長屁股上就著茅坑拉出去了？！”
他對麵的男人一身淡藍色長袍，穩如泰山，那大漢這麼罵，男人眼都沒瞪一下，隻是不急不緩地站起來，抖抖衣袖，聲音平靜的說：“之前說好的點到為止，是他先下死手的。上台前我按照你們的規矩簽了生死狀，若我不還手，昨日便是死在擂台上也無處說理。”
“那你就往死裏打？！”大漢瞠目欲裂。
男人依舊不為所動，甚至眉眼間有些掩飾不住露出來的不屑，“是他不留餘地地動手，我哪知道他如此不禁打，兩巴掌就癱了？不過生死狀已經簽過了，他就是死了，按理說也與我無關。但你們答應的錢不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