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獨樓身死,柳蟄重傷,蕭良卷土重來。
這三個消息以風卷殘雲之勢席卷了整個大邵,柳蟄人還沒到華京,朝廷就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三天後,情緒終於穩定下來的柳蟄在梁紹的陪伴下回到華京,連淩王府都沒回,直接就去了宮裏,在金鑾殿上痛述事情經過,跪著哭求江危給江獨樓報仇,務必把蕭良和西戎王全部弄死,給江獨樓陪葬,以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柳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身傷病,江危也不敢讓她繼續鬧下去,剛要讓太醫把她扶下去,就有人發出了質疑。
一個老臣問:“殿下幾日前不是稱病麼?怎麼又跑到泊州去了?”
其他人一聽他這話,也都看向了柳蟄。
柳蟄剛離京不久,江獨樓就以身體不適為由,將尚書省交給了靳文書打理,自己閉門不見客,也再沒上過朝。
這件事在當時也引起了一場騷動,所有人都在觀察著江獨樓的病情,可是派人去問,王府的管家白茶就說是舊疾,多一句都沒有了。
甚至連江危親自派過去的太醫都被攔在外。
當時大家都以為天妒英才,江獨樓這是少年成名,年輕氣焰太高,老天爺要把他收回去了,江危好幾天沒睡好覺,跟身邊內侍說話間都透露出要給江獨樓準備後事了。隻等再過三天,若淩王府依舊沒有音信,他就讓禦林軍強闖,不管江獨樓是死是活,他總得再看一眼。
再者,江獨樓要真不行了,朝廷裏的某些人也按捺不住。
可是這眼看著還有最後一天就能強闖了,柳蟄回來了。
不僅回來了,還帶回來這樣一個消息,一時間大家都被震懾住了,淨想著問江獨樓的死因和蕭良為什麼沒死,又是怎麼跟西戎搭上了關係,竟然沒有人想起來江獨樓怎麼跑去了泊州。
直到這個中年朝臣發出疑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柳蟄身上,柳蟄慘白的麵色此時似乎是被氣的有些充血,竟然有了些紅光,“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懷疑殿下的用心?殿下為什麼悄悄跑去泊州還不是為了朝廷?你不關心殿下現在身在何處,不想辦法去抓捕蕭良懲治西戎,竟然在這裏質問我殿下為什麼離京,於大人,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於大人問的時候理直氣壯,這會兒卻也沒話說了,但他又不想被柳蟄一句話叫住板,支支吾吾了半天。
一個低沉柔和的聲音替他解了圍,“於大人並無惡意,也隻是替殿下擔心罷了。畢竟殿下現在下落不明,不管當初是因為什麼而離京,也總該跟朝廷知會一聲,好讓皇上多派些人手從旁協助,如今出了這樣的事,皇上一無所知痛失至親,心裏想必也是難受得很。”
柳蟄一看,說話的竟然是很少在朝廷上開口的晉南王江曄。
他這話看似是在給江獨樓開脫,可字裏行間都是在指責江獨樓擅自離京,欺君之罪。
一邊跟皇上說生病了要告假,一邊又跑去泊州,這是他遇上蕭良,死的驚天動地,柳蟄有理由回來討說法了。若是他一開始去泊州另有所圖呢?柳蟄還敢聲張嗎?所以他到底是去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