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八月十八,柳蟄於昭陽宮誕下一女,眾人送來的賀禮堆滿了一個側室,連魏太後都送來了一對金項圈。
柳蟄與這個江永的正宮皇後交集不多,甚至連麵都沒見過幾次,隻知道她是個寡言少語的女人,性子跟去世的莊妃有些像。但她沒有莊妃那麼與世無爭,有些手腕,不然也不會穩坐皇後之位那麼多年。
柳蟄確定有孕後,魏太後就主動提出到裕華寺清修,將昭陽宮空了出來。
“魏太後是正經的聰明人,”南宮秋把國子監上學年的成績冊遞給柳蟄,“她的時代,她雷霆手段,現在已經不再是她的時代了,她倒也懂得收斂鋒芒,知足常樂。還能落得個好名聲。”
柳蟄沒仔細看那冊子,隻翻到了最後一頁的獎賞名單,把那一頁折了起來。
國子監的成績她從來不擔心,她隻關心今年能劃出去多少錢給女學生做獎勵,還有半年,第一批遼業館的女學生就能去做事了,不管是到其他州府推行女子入學還是到西戎州做女官,這都是一個好的開始。
梧桐一路小跑的進來,“主子!有信!”她把一個信封和一個盒子遞給她,“還有這個,一起寄來的。”
“誰的信你這麼高興?”柳蟄單手接過來,一眼瞟到信封上的寄信人名字,當時就頓住了。
“大哥?”
信封上寄信人處寫的是柳吹雪。
南宮秋起了身,“成績冊已經送到,還請皇後娘娘盡快批付獎賞,下官還有課要準備,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告退。”
南宮秋走後,柳蟄才打開了信封。
信不長,隻有一頁半,是柳吹雪的親筆信。
信裏大概講了他和陸懷一起行走江湖的這一年裏發生的一些事情,沒什麼大事,主要就是幫身懷陸懷身上那個玉墜的少女苗婷報仇。
最近他們決定去找劍千裏。
啊對了,劍千裏的黎邦會從華京挪走了,他現在是武林盟主,黎邦會成了他的本家人。他去年跟柳吹雪和陸懷一起,在枯名島一行後去給苗婷報仇,端了斷生穀,活捉段青風,一戰成名,在江湖上很有些威懾力,武林盟主越做越穩。
穩到現在下不來了。
越來越多的人請求加入他的黎邦會,華京的院子已經裝不下了,無奈之下,他拖家帶口換到了斷生穀的大宅院裏,把斷生穀的牌子一摘,換上了自己的。
他沒有管理太多人的經驗,黎邦會一直散著,九條龍的人忙的不可開交,軍師三鬼腳不沾地,陸懷也是看他又慘又好笑,才拉著柳吹雪去找他,想看著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年底也許會回京。
看到這句,柳蟄心裏一跳,有些激動。
距離他們分別已經一年了,她本以為柳吹雪近五年十年不會願意踏入華京半步,她以為他們很難再見麵了。
她放下信,打開了那個盒子。
盒子裏是一隻玉簫吊墜,下麵壓著一個紙條。
“我身上沒什麼東西拿的出手,唯一把玉簫。但想來此玉簫外看通透,實則沾滿鮮血,象征的是殺戮與不安,不便送與外甥,便打造了這把玉簫吊墜,願他平安喜樂,一世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