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肖灑按時去紅盾與伍和平、袁旦、劉力三人碰頭,卻發現驗貨單少了些。不等肖灑發問,袁旦就解釋道:“肖灑,楠竹所剩不多了,剩下的大都是三年以下的新生竹,暫時用不上,估計還能拖上十天半個月,就斷貨了。不過也好,反正再有個多月就要過年了,我們也好好休息幾天,過個好年!這三個月連軸轉,沒歇過一天,累死我了!”
劉力就罵他:“胡說什麼呢?你怎麼就不算算,這三個月你賺了多少錢?比你去年一年賺的錢都不會少吧?你還敢抱怨喊累?羞不死你!”
袁旦就嘿嘿笑著解釋:“我沒有抱怨,肖灑你可千萬別多心!”
肖灑親熱地拍拍袁旦的肩膀道:“多什麼心?這三個月確實累著你們了,不過你們錢沒少賺也是事實。和平、七姑爹,你們的情況是不是跟袁旦差不多,楠竹也快砍光了?”
伍和平點頭道:“我那兒大概還有七八天就掃尾了。”
劉力接著道:“我那也差不多。”
肖灑望著堆積在紅盾廚具廠裏如同小山一樣的竹子,估計紅盾至少半年內不愁沒竹子用了,他有一絲欣慰也有一絲傷感,欣慰的是這些以前枯爛在偏遠鄉村山野中的楠竹終於有了用途,不僅給自己帶來重生的第一筆財富,也給當地的老百姓帶來了一些好處;傷感的是,這麼快就砍完了,雖然楠竹再生快,可也得等待又一個生命的輪回!其實生命的輪回無處不在,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春去春會來,花謝花會再開!
好了,悲風傷秋可不是肖灑的風格,他略一沉吟,就去了廠長王忠辦公室,把情況跟王忠講了,好讓他有所準備。
王忠聽了並不意外,肖灑送貨的進展已經讓他喜出望外了,不僅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還幫他解決也後續長達八九個月的原材料供應問題,所以他內心很認可肖灑,就很真誠的對肖灑道:“跟你合作真愉快!希望我們今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肖灑含笑點頭,去財務室結了賬後便出了紅盾,前往摩托車修配店。胡平章帶著兩個學徒在忙碌,龍波不在,估計是給他老媽喂湯藥去了。馬大姐正在做賬,見肖灑來了,就停下手中的活,起身倒了杯茶給肖灑道:“來了,正想跟你說件事呢。”
肖灑接過茶杯等她下文,馬大姐就道:“昨天晚上我們糖果廠開了一個職工大會,我們糖果廠準備整體出租,這麼大一棟樓,空著也是空著,還要給留守人員發工資,不劃算,昨晚大家一致同意整體出租,大家都擔心會不會有人願意來租,這麼大一棟樓,一般人可租不起。你現在這麼多錢,倒是可以租下來。我給你透個底,這個數就差不多了。”說罷馬大姐用筆寫了個數字給肖灑看。
肖灑沒有急於表態,他仔細思索了一會,想起來了,那一世國營糖果廠確實是出租了,後來還拍賣掉了,當然拍賣是十幾年以後的事。
這時候還沒有拍賣,當然就算有,肖灑也不敢參拍,國營企業那麼重的包袱要背,不是一般人能拍的。
破產的國企破事太多,要是被牽扯到裏麵去,不死也要脫層皮,肖灑那一世又不是沒見過,豈會重蹈覆轍!
“糖果廠有多大麵積?”肖灑就問。
馬大姐:“1280平米,兩層,每層640平米。”
肖灑沉吟了一下,道:“隻要價格合適,我願意租。”
馬大姐開心地道:“我就知道你會想租。我跟廠子裏的頭頭們先說一聲,看他們怎麼說,你等著我的消息就是。估計元旦後就能敲定。”
“謝謝馬姐!”肖灑真誠地道謝。這個消息太重要了,他本來也準備利用元旦在市區各處轉轉,買或者租一處更大的門麵。手頭上有了一百多萬資金,他可以放開手腳做點事了。
1985年12月31日晚上,潭州一中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名為“青春飛揚”的元旦聯歡晚會,高三55班參選的節目有三個,分別是伍紅英與楊柳雙人演出的歌伴舞,劉少林的武術表演和肖灑的二胡獨奏。這是比較少見的,因為一中高中有十八個班,初中有十二個班,共有三十個班,平均每個班也就隻能有一個節目上台表演,55班上了三個,意味著可能擠掉了其他兩個班的名額。不過也不奇怪,文科班有才藝的學生曆來比理科班多一點,一兩個理科班出不了節目,也屬正常,況且也有可能加兩三個節目給個別確實有實力的班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