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景托住沐歆的腦袋,將女人的腦袋摁在懷裏,“別看。”
宋夫人眼裏閃爍著瘋狂的熾熱,“沐歆你這個災星,你果然就是我們家的災星,和倪可兒那個女人一樣,你該死。”
她日日夜夜的守在病床前,隻能住在外麵走廊上的病床上,她最愛的美容院卻隻能站在外麵,不能踏足,那雙她最為驕傲的手,變得斑駁粗糙,和那些整日操勞家務的婦人有什麼區別?
宋父病了之後一日比一日脾氣暴躁,她出門買個生活用品都會被拖欠了工資的員工丟菜葉,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她受夠了,連兒子也不允許探監,一開始有媒體過來拍攝她的落魄模樣,被圈子裏的所有貴婦都看到了,她被嘲笑奚落了很長一段時間,錦上添花的比比皆是,雪中送炭的卻少之又少。
宋夫人曾經的貴婦人形象一落千丈,她原本還想遮掩一番,後來被那群狗仔拿著她的照片不知道上了多少次報紙,宋夫人破罐子破摔,要拍便拍,她不躲不閃,後麵反而沒了媒體關注。
曾經她最無法忍受的就是這些煙味和各種味道夾雜在一起,可現在,她每天都要擠在這樣的公交車上,趕過去在一個偏僻的店麵上班,拿著她以往不屑一顧的低微薪水,一生隻會做貴婦人的宋夫人在這樣的生活中看不到未來。
她整天都帶著一把水果刀在尋找著在婚禮上的沐歆,總有一天她要沐歆付出代價。
宋夫人一心認為就是沐歆導致宋家破產,即使她沒有證據,但是她有一股直覺,一定是沐歆。
宋夫人伸出幹枯削瘦的手臂,青色血管隱隱可見,上麵的指尖有縱橫交錯的傷痕,有的是她洗盤子時割傷的,有的是她打掃衛生時傷到的,思索隻在片刻間,宋夫人低低一笑,在那張幹枯瘦得沒多少肉的臉上,令人毛骨悚然。
她瘦小的身子像隻野獸一般敏捷的衝了過去,寒光在禦景墨色的瞳孔裏一閃而過。
“你去死吧!”宋夫人不知道自己私底下鍛煉了多少次這個動作,她的嘴角浮現一絲得逞的笑容,熾熱又瘋狂,這樣的生活即將把她逼瘋,她急需一個發泄的出口,而沐歆是她活下去的全部動力。
“啊——”
“她有刀。”
“瘋子,救命。”
車內響起一陣兵荒馬亂,整輛公交車內的人都慌亂了起來,誰知道坐給公交還能遇到一個這樣喪心病狂的人。
刀尖眼看著就要觸到女人的背部,即使看到那個女人背後的男人是四爺又怎麼樣,宋夫人無所謂的想,反正她也不想活,這樣的生活生不如死,還不如帶一個人和她一起下地獄。
她的眼底隱隱跳動著嗜血的光,隻要——隻要這一刀下去,她就再也不用忍受這種生活了,她似乎感受到了刀尖劃破肌膚,血液隱隱流動的聲音。
沐歆看不見周圍發生了什麼,每一道聲音卻不斷的鑽入她的耳朵,她動了動身子,男人牢牢的將她護在懷裏,堅硬的胸膛為她抵擋一切的風雨,沐歆怔怔的想,有人護著原來是這種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