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出來，倒是很合理。
對於絕大部分凡人而言，所謂修真，所謂長生，都是黃粱一夢，癡心妄想而已。有靈根者萬中無一，有靈根又有機緣踏入修真之旅的百中無一，修真之人能夠有資格證道長生者也是萬萬中無一。
也隻有初九這種出生於大夏皇族這樣的龐然世家中的皇子，才有資格隨便許諾他人修真條件的可能。
“沒有什麼非分不非分的。”初九顯然不喜歡聽阿寶這樣說話，他打斷阿寶，道，“你是我的人，我說可以就可以。”
誰是你的人……
阿寶牙咬的咯咯響，麵上卻不好表現出來，因此隻是撇了撇嘴巴，啥都沒有說。
初九卻對阿寶的態度深感滿意，他看了看阿寶，問道：“你從這裏回去很近？”
“嗯。”阿寶點頭，“這裏是走習慣的路，馬上就到村口了，沒有危險的。”
聽她這麼說，初九也就罷了，點點頭，道：“那你回去，記得最近不要出門，尤其是晚上，等三個月之後，我派人來接你。”
阿寶垂下眼簾，白淨的臉龐在最後的殘陽餘暉中顯得分外美麗，輕輕地點了點頭。
初九再次為阿寶的態度而滿意，想起上京的那些糟心事，他也無心久留，伸出手捏了捏阿寶肉嘟嘟的臉頰，身影一晃，就消失了在了暮色之中。
大變態終於走了，真好。
趁著夜色尚未降臨，阿寶靈活地穿梭在小路上，很快就跑回了張家村。
這次……她又看到了裏正大人。
對方遠遠地看到她跑回來，居然並未說話，隻是眼神在阿寶的臉上掃了掃，就讓阿寶感覺到了壓力。
“裏正大人……”禮多人不怪，問題是前幾天裏正剛剛叮囑過她不要到處跑……現在她就被抓了個正著。
“子墨已經走了。”裏正大人道，“最近堯山不太平，你少出去。”
阿寶抬目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問道：“子墨的師傅，裏正大人是不是認識？”
問完這句話之後，阿寶覺得裏正的目光裏似乎有了點笑意，他問道：“阿寶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不知道。”阿寶搖頭，她是堯山內長大的少女，直覺非常敏銳，“隻是直覺。”
“其實不認識。”裏正笑道，“不過我比別人多活了些歲數，看人比較準，他那個師傅身上也有浩然之氣，是個真正的讀書人。”
難得聽到裏正大人說這麼長的話，阿寶心道，這算不算一個很高的評價呢。
那天她把藥簍丟在子墨家，第二天去拿的時候，子墨已經被他師傅半夜給帶走了，據說走得很急，但是臨行之前張子墨還是給她留了一封短信；子墨的父母雖然舍不得兒子，但是他們也知道堯山內是一個沒有希望的世界，能夠出堯山，成為一個修士，也就是所謂的神仙中人，他們還是很開心的。
張子墨很幸運，這種運氣萬萬中無一；而自己，要更加努力。
夜色已經降臨下來，裏正和阿寶一高一矮的身影逐漸融入到夜色裏，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有稍許的尷尬——阿寶尤其，她和裏正大人其實算不上熟悉，隻是因為爺爺的托付，而對裏正大人比其他人親近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