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之後,有一座小院,院中有閣樓、有院落!
院子中,書生沒有去休息,他在院子中坐著,仍在雕刻著手中的木雕。
沒有人知道,他這樣做究竟有什麼意義,熟悉他的人隻知道,這已經被他給養成了習慣,並且,整整堅持了倆年之久,除卻睡覺、吃飯之外,這是他唯一做的事情。
一方又一方未曾完成的木雕,不斷的被書生給扔到一旁,慢慢的,夜色降臨了。
或許是白天,曾經有過義無返顧的一刀,那種感覺,似乎又出現在了書生的腦海中,這時,點睛的一刀,再度落下,他想要將手中的木雕完成。
這一刀,亦如白天那般,刀勢渾然天成,隱隱之中,似有刀意彌漫而出,空間嗡嗡響著,刀意籠罩,旋即撕裂一方,一股浩大之勢,以無可形容的霸道,自書生體內,浩浩蕩蕩的席卷而出。
書生手中小刀,連續刻畫,木雕之上,那倆隻眼睛,便是在這樣的速度下,飛快呈現。
雙瞳現,木雕成!
“嗡!”
天地突然在輕顫,一道道無形能量,猶若受到牽引,飛快向著書生所在席卷而去,連綿不絕。
這是天地靈氣!
天地靈氣向書生而去,這代表著什麼?唯有在修煉之中,方才出現這樣的一幕,可是,書生並未在修煉,為何,天地靈氣會向他而去?
隻是,也正在這個時候,不等這無盡天地靈氣接近,書生應是精力耗盡,接連數口鮮血噴湧而出,整個人直挺挺的,仰麵倒下。
他昏迷了,可是即便在昏迷之中,都能夠看的到,他眉頭緊鎖,似在忍受著痛苦,而那幾口精血的吐出,也是讓他的臉色,顯得無比蒼白。
然則,這張痛苦的臉龐上,依舊呈現出來的堅毅,以及,那份清晰呈現出來的孤寂。
而他哪怕在昏迷中,亦是還有更多的天地靈氣,從四麵八方彙聚過來,圍繞在他的周身左右,無人能夠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倆年的堅持,隻為雕刻一尊木雕,而今,雙瞳現,木雕成,便有如此的變化產生,若說書生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隻怕誰都不相信。
此刻的書生,在外人眼中,仍在昏迷著,可他的意識,卻似乎,出現在另外一方天地中。
這好像,是一方混沌未開之地,這裏的一切,都顯得無比模糊,從而產生扭曲之感,也因此無比的昏暗。
但這混沌之中,自有一道亮光,牽引著他的意識,在這裏出現。
亮光之中,包裹著一柄小刀,這小刀,正是他平日裏,用來雕刻木雕的工具。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如此的混沌之中,但似乎看起來,或許因為小刀的緣故,對於這裏,他並不陌生,也很自然而然的,意識穿透那道亮光,靠近了小刀。
“嗡!”
小刀之中,一道無形刀意彌漫而出,滲透進他的意識,然後,爆炸了!
痛,難以言語的痛,深入到骨髓之中的痛!
極端的痛楚中,意識仿佛爆裂,從而所帶來的,是那樣的痛,彌漫全身任何一處。
沒有人在這裏,所以看不到,書生的身體,因為極致的痛,卷縮成如同麻花一樣,他忍不住抓著,抓破了皮膚,流出了鮮血,整個人變成了血人,可是這樣,無法減輕半點痛楚。
反而那種痛,越發的可怕起來,似乎要將人給痛死,他給痛醒了。
這是一種生不如死,並不知道,其他人麵對這樣的痛,該要如何去承受,書生現在也不知道要怎樣去麵對,但他知道一件事情。
他的意識,在那樣的痛楚之下,已經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一旦意識完全崩潰掉,此生,不但會永遠是一個啞巴,更會變成一個白癡。
這樣的人生,絕不是自己想要的,也不該是他嶽離孤的人生。
不能麵對,也隻能麵對,無法承受,那也隻能承受住,絕不可以,讓意識就此崩潰掉。
但是,若有人在此,必能清楚之極的看到,那種痛,盡管體現在他的臉龐上,可他的神色中,卻無半點痛楚的樣子,甚至於,他仿佛,在享受著這個過程。
這是因為,比起這倆年來,以及更早時候所麵對著的那些,眼下這樣的痛,還真的就不算什麼,再怎麼的痛,痛的也隻是身體,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