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溪收回情緒,悲傷和難過都被隱藏起來,隻剩下冷漠在麵龐上。
她一秒鍾變臉,讓陸煜城感覺到了她的嚴肅。
她說得也沒錯,他現在是雲菲菲的男朋友,而雲菲菲又是她的仇人,她又憑什麼將自己的難處講給他聽呢?他又有什麼資格去聽呢?
陸煜城笑容苦澀:“抱歉,是我唐突了。”
他說完,起身往臥室外麵走,雲若溪看著他的背影,整個人陷入沉思。
他離開之後,雲宅恢複清淨,雲若溪一個人躺在床上,她並沒有立即起床,而是在床上賴了許久。
她心中有事,像有磐石壓著她。
那一夜,她和葉東的事情不知道有沒有第三個人聽到,如果有,她該怎麼聯係這些人呢?
那一夜,她被人綁架,隨後帶到荒村,要查那些人,或許得從她被綁架的時候查起,隻要查出這些人,再問問有沒有人在屋外聽到那一夜他們的對話,如果有人聽到,她和傅雲琛之間的結也就解了。
想到這條線索,她卻並沒有值得信賴的下屬去追查,隻能通過自己的力量去查清楚一切。
可她要查監控,就必須要調取酒吧周圍的監控,她又有什麼權利調控呢?
她思前想後,怎麼做都覺得不妥,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九點,她起床洗漱,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去了蕭式服業。
剛回到辦公室,齊琪就過來了。
“雲總,陳叔又把合同拿過來了,說讓你簽字。”
雲若溪剛坐下,還沒打開電話,就接到了這個消息。
她皺眉,想到上一次在辦公室時,傅雲琛還陪著她,甚至還讓她留意陳叔,想起這些,她心中一陣絞痛,但還是整理好心緒,笑了一下說:“把合同給我吧。”
齊琪遞給她說:“陳叔說這份合同很重要,需要你盡快簽字。”
雲若溪拿過合同看了一眼,上麵明顯又有和上一次同樣的材料,而價格也是一樣,像傅雲琛所說的,比其他的高出十塊錢,而這其中貓膩,自然隻有陳叔和供貨方才知道。
雲若溪這一次並沒有直接簽字,因為傅雲琛已經給了她對應的解決方法。
她將合同放好,對齊琪說:“你去幫我把陳叔叫過來。”
她今天穿了一身職業裝,西裝加西褲,利落幹淨的裝扮,長發紮成低馬尾,垂在腦後,顯得她整個人很果斷。
齊琪剛要離開,雲若溪想到什麼,便又吩咐說:“齊琪,你幫我再找一份服裝材料的進價表。”
齊琪知道她要做什麼,便點頭說了一聲:“好。”
齊琪離開,不過十分鍾,她再一次回來了。
這一次一起來的,還有年過五十的陳叔。
他身體硬朗,頭發全黑,看起來像個剛過四十的人,可實際上,他已經五十一歲了,而他在蕭式服業的工作時間也算得上是最長的一位。
父親接手公司後,陳叔和李叔在不久後的招聘中就被選進了公司,而兩人這一任職,就是二十一年。
要說起來,這兩人也是老員工,甚至比得上雲若溪的年紀。
陳叔進來之後,雲若溪就對齊琪說:“給陳叔倒杯茶吧。”
陳叔心虛,表情變得惶恐:“別,雲總,你這是折煞我。”
雲若溪站起身,親自給陳叔拉開椅子並問:“陳叔,您在公司待了多久了?”
陳叔目光閃躲,沒有思索,就直接給出答案說:“回雲總,快二十二年了。”
雲若溪坐回辦公桌前,她側目看一眼電腦,已經開機了,還在等著她輸入密碼,她並沒有管電腦,隻是用自己的手指輕輕地叩著桌麵。
“嗵嗵嗵……”
手指叩擊桌麵的聲音很有旋律,仿佛敲在了陳叔的心口。
陳叔全名陳業軍,從進入公司以來,就一直很恪盡職守,隻是在雲彥去世之後,才有了異心。
驀地,雲若溪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淩厲地瞪著陳業軍,她感歎著:“是啊,都已經二十二年了,從我出生後,陳叔大概就在公司了吧,隻是沒想到的是,陳叔有一天也會算計於公司。”
她並沒有拐彎抹角,毫不猶豫說出對他的控訴。
陳業軍一下子破了心底的防線,滿頭大汗道:“雲總,我,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是我對不起老雲總的提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