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殺他，那今天死的就是我們了。”
陸秋淡淡道。
華芸淩大腦一片空白，胃裏翻騰欲嘔。
雖然她性格堅毅倔強，但畢竟還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第一次見到這麼凶殘的殺人方式，說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見她扶著牆角劇烈顫抖，陸秋走過去道：“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華芸淩喘著粗氣說：“前麵左拐，看到路口再右拐，第三個院子就是我家。”
這個時候，她也隻能指望陸秋送她回去了。
附近的胡同本就陰森狹窄，剛剛又死了一個人，她這種狀態，一個人回去實在太崩潰了。
再說，陸秋剛剛再次幫了她，還殺了不可一世的司空乘蛟，這證明她先前的猜測完全是錯的，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串通過。
他應該……沒有什麼惡意，要是有惡意的話，早就該動手了。
……
古嵐城大部分好土地都被四大家族壟斷了，所以貧苦百姓隻能住平房，華芸淩也不例外。
她的住處類似於四合院，不過是縮小版，院子裏隻有三間小房，麵積加起來也不過八十平。
陸秋扶著華芸淩走進南側的房間，隻見裏麵有一張兩米多長的土炕，上麵睡了五個小孩，有男有女，最大的也就十來歲，最小的不過五六歲。
“我聽乘帆說，你家裏有十幾個弟弟妹妹，自從你養父養母死了以後，你負責照顧他們。”
陸秋隨口問道。
“嗬，這些人跟我都沒有血緣關係。”
華芸淩這時候的情緒已經穩定些了，聞言淡淡道：“我養父生前是個小商人，因為喪失了生育能力，就和養母收養了我。”
“後來他們愛心泛濫，見到可憐的小孩就往家裏領，結果家境一年不如一年，最後就落魄成這個樣子了。”
“養父養母出車禍死了以後，我就成了家裏最大的那個，不養家怎麼辦？難道讓這些小孩凍死餓死？”
她的表情沒有多少大義凜然，有的隻是無奈和辛酸。
贍養弟弟妹妹完全是被迫之舉，華芸淩從不認為自己是聖母。
“需要我幫忙麼？”
陸秋問道。
“嗬嗬，你別整天騷擾我，我就阿彌陀佛了。”
華芸淩隻當他是開玩笑，當然，就算他是真心的，華芸淩也不需要，她不想和這種紈絝子弟扯上任何關係。
或許百裏維術真的變好了，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從以前的仗勢欺人轉變到現在的仗義執言，八成隻是為了好玩。
有錢人不像貧苦百姓，每天要忙著掙錢養家，到了年底有件新衣服穿就歡喜的不得了。
有錢人的物質世界很充實，在沒有物欲追求的情況下會變得精力旺盛，所以他們需要發泄多餘的精力，需要不斷通過尋找新鮮事物刺激神經。
百裏維術很可能就是這種，貓一天狗一天，惹禍也好行善也好，都是為了追求一種新鮮感。
等他覺得做好人也沒意思的時候，可能又回重新變回壞人。
“我給你倒杯水吧。”
見氣氛沉默下來，華芸淩拿出水壺水杯，給陸秋倒了一杯熱水。
炕上的五個小孩睡得很死，一家之主回來半天了他們還毫無所覺。
陸秋喝了一口熱水，問道：“你家一共多少個小孩啊？”
“除了這五個，東屋還有五個，西屋還有四個，都是討債鬼。”
華芸淩隨口答道，起身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這時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從外麵跑進來，穿的髒兮兮的，看到陸秋也不害怕，她徑直走到華芸淩身旁，悄咪咪的說：“姐姐我跟你說，大哥又和人打架了。”
華芸淩柳眉倒立，冷聲喝問道：“他回來了沒有？”
“早就回來了，眼睛都被人打腫了，躺在炕上哼哼唧唧的，我們都睡不好覺了。”
小女孩有些生氣的說，隨即低聲道：“別說是我說的，我怕大哥揍我。”
“臭丫頭你又打我小報告，看我怎麼收拾你！”
門外又有一個聲音傳進來，緊接著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