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京都醫院的門口，方若在車裏坐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過。
本來，她這次重回京都，就是討債的，根本就不應該再跟封家的人有任何的聯係。
封老夫人住在老宅，離她隻有幾步之遙，病得那麼重都沒有想過要麻煩她，不想讓她有任何的負擔。
如果不是鹿鹿無意中發現，她不知道還要瞞著封墨城到什麼時候。
醫院的院長早就已經候在大門口，他看著一輛車在門口停了半晌，湊近看了一眼，趕緊率著保安人員排成兩列，撐著傘站在車邊。
方若往外看了一眼，不禁一愣。
易殊輕聲說道：“老板，京都醫院也是封家的產業，剛才我提前給他們的院長發了一條信息，不想讓你看到不想看到的人。”
方若沒出聲，隻是淡淡的掃了易殊一眼，之前的地下賭城就能看得出來封墨城的勢力網，更何況這裏還是他自家的產業，說和不說有什麼區別？
他要進來，誰又能攔得住？
之前在地下賭城封墨城沒有出手，是因為他的病情已經嚴重到不容他動手而已。
她隻是想給封老夫人治病，其他的人跟她無關。
“若若，若若……”
一聽到門響，封老夫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一見到戴著麵具的九爺，封老夫人情不自禁的老淚縱橫，朝著她伸出手去。
方若猶豫了一下，這才伸手拉著她，在她的旁邊坐下。
封老夫人的手指冰涼，不斷的顫抖。
“奶奶以為，你失蹤了五年才回來，方家的人對你會好一些，但是事實讓我失望了。如果奶奶早些知道，一定不會讓你受任何的委屈。”
“他們，不配我委屈。”
封老夫人一驚，抬頭看著方若，隔著麵具，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清楚的看到她眸中的清冷。
“奶奶活了大半輩子，不怕死。以前是因為想看著墨城成家立業，現在是想多活一天，可以護你多一天。”
封老夫人所說的字字肺腑，她看著方若長大，了解她的心性。
如果不是傷到極致，她不會這樣恨封墨城，如果不是對方家的失望到了極致，她不會說出剛才那句話。
她現在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成了封老夫人最大的不舍。
方若心裏一酸：“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方若正要替封老夫人檢查，被封老夫人阻止了。
“若若，你回答奶奶一個問題，奶奶向你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而且，隻要你讓我保密，我可以把它帶進棺材裏。”
方若微怔，她已經猜到封老夫人想要問什麼了。
良久後，她淡淡的點了點頭。
“子恒、沐沐、鹿鹿他們，他們到底是不是那個臭小子的孩子？”
“他們，都是我的孩子。”
方若的語氣堅定無比，他們和姓封的沒有任何的關係。
封老夫人沉默了片刻後笑了，她伸手一把抹去眼角的眼淚，笑得像個孩子。
“奶奶治，你要怎麼紮都行，奶奶要活下去，幫你把孩子搶回來。”
方若的心裏一陣抽搐，強行壓下內心的酸楚。
安子恒她肯定會想辦法要回來的，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她沒想到的是，封奶奶不僅沒有以此要挾，反而一來就說中了她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