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母注意到了方若的神情，轉頭看了一眼賀清璐。
“以前的那些人誰都知道我們賀家的情況，我們並沒有去向任何人討要施舍，但是所有人都把我們當作是瘟神一樣躲著。更何況，清璐才剛剛回來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也就隻有你敢站出來替她出頭。若若，伯父伯母真的是特別的感謝你。”
方若輕笑：“隻要你們不要怪我把事情搞砸了就好。”
方若注意到賀父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有些不自然。
如果不是剛才方若在外麵聽到了一家人的對話，知道賀父還算是一個正直有骨氣的人，她現在說的話，就不會這麼客氣。
至少她知道，跟霍家的聯姻，並不是賀父在賣女兒，而是賀清璐自願，又或者說，賀父心底裏也想東山再起，明明知道賀清璐和霍天朗聯姻有問題，但還是答應了。
“做人可以沒錢，但是不能沒有底線。”賀父平靜的說了一句。
賀母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方若還記得，剛才在門外聽到賀母的意思，是想讓賀清璐答應霍天朗的提議，如果這樣說的話，她就會被判傷人罪。
但是剛才賀母又說出那樣的話，差點讓她懷疑是她聽錯了。
她也是當媽的，賀母那樣做，也隻是站在一個母親的立場，雖說有私心，卻也是不得已。
“人是不怕沒錢，可就是怕有錢之後再變得沒錢。沒有人會肯幫你，隻有想跟上來多踩你兩腳的人。若若就是最好的證明！”
賀清璐眉頭一皺，轉頭看著方若，而方若好像隻是專注於眼前的美食，對於賀母說的話，全然沒有放進心上。
方若不是沒有當過窮人，她三歲之前的記憶雖然已經模糊，但是那些餓肚子的深刻記憶，卻永遠都忘不了。
她也曾經為了能夠吃上一頓飯，守在門口等蘇玉瑾酒醒後回家給她做飯，也為了可以填飽肚子，眼巴巴的守在鄰居家的門口。
她被所有人同情，但同時也被所有人嫌棄。
可是要說她心裏沒有因為賀母的話有刺，那是假的。
她沒有那麼大度。
這頓飯，她本來也就是看在賀清璐的麵子上才來吃的，跟賀父賀母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話題，所以吃完飯後她就告辭準備離開。
賀清璐拿了一件外套跟了出來，輕聲說道：“若若，對不起，我媽她……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方若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她拿出包裏的兩份禮物，“今天到你們家裏來打擾，禮物卻沒能送出去。這樣吧，如果你願意的話，這裏有一份恒育學校校長親批的聘書。之前你不是送了我一副你自己畫的畫嗎，雖然我對畫畫不是太了解，可也覺得畫功了得。所以我把這副畫交給了校長，校長看了之後也是讚不絕口，希望你可以去他的學校教孩子們畫畫。”
頓了頓，方若又說道：“當然，必須你自願。”
“若若……我……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你。”
她當然願意。
先且不說恒育學校的名聲在外，而是她從小就喜歡國畫，對做生意的事情卻一竅不通。
當初如果她能有一點點的本事，賀家也不至於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