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南闕踩了折雲一腳,折雲憋著不敢喊疼。
但薑自勵已經把折雲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抬眼詢問的看向斯南闕。
斯南闕不動聲色的看向折雲,折雲痛的臉色漲紅,吭哧著說道:“我,我記錯了……”
薑自勵收回目光。
“下去。”
折雲顛兒了。
忽然一通電話打進來,薑自勵眼神一變立刻接通。
是薑柔所在療養院打來的:“薑小姐你好,您的母親薑柔女士身體體征忽然有了強烈變化,目前不能判斷病人發展是好是壞,請您來療養院一趟。”
薑自勵一邊答應一邊起身往外走,斯南闕沒問,跟了上去。
折雲跑上來:“少爺,出了什麼事?”
斯南闕一臉平靜和淡定:“把東西收拾了,車鑰匙給我。”
折雲遞上車鑰匙。
掛了電話,薑自勵剛想請斯南闕送她去療養院,斯南闕已經開了車門:“上車。”
薑自勵懵懵的坐上車:“你不問我去哪裏?”
“去哪裏我都送你。”
薑自勵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忽然穩住。
她看著斯南闕湛藍色的瞳孔,還有他搭在方向盤上有力的手臂,似乎有他在,任這世界狂風暴雨也沒什麼好怕的。
薑自勵穩住心神,上了車才發現遊戲還在繼續。
這時候她根本沒心情打遊戲,退出遊戲給斯緋月發了信息:家人有事先退遊,不好意思。
要坑隊友了。
斯緋月說沒關係,一局遊戲而已。
然後她把斯緋月和斯南闕掛機的理由跟田甜交代了一聲,畢竟兩個人是她邀請的。
車子上了高架橋,這時段不堵車,二十分鍾後下了高架橋,再開五分鍾就到了療養院。
病床上,薑柔一動不能動,臉色很蒼白,木訥的表情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
“我媽她怎麼了?”
醫生說:“經過搶救,目前恢複了正常。剛才病人的心髒停跳兩分鍾,我們以為她要堅持不住了。”
“媽!”薑自勵走過去,握住母親的手:“媽你是不是很難受?對不起媽……”
薑自勵的額頭抵著母親的手背,閉上眼睛,靜默無聲。
她哭不出來,但心裏就像油煎火燒一樣痛苦。
她救不了母親,她什麼辦法也沒有,隻能看著母親日複一日像塊木頭一樣僵在床上。
可她也不想母親放棄生命,不然這世界上就再無親人了。
“我想和母親單獨待一會兒。”薑自勵聲音很輕。
斯南闕與醫生護士們退出了病房。
走廊裏,斯南闕找到醫生,單獨溝通了薑柔的狀況。
“她還能堅持多久?”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估計挺不過半年。”
斯南闕眉頭皺了皺。
晚上七點,薑自勵從房間裏出來,蔫蔫的。
斯南闕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看著她。
“你還在這?”薑自勵有些意外:“怎麼沒走?”
“在等你。”
“謝謝。”薑自勵坐在斯南闕身邊,沒什麼精神:“我想回公寓了。”
“嗯,我送你。”他總是給人沉穩有力的感覺。
薑自勵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目光。
出了療養院,外麵下過一場雨,地麵有積水,空氣潮濕帶著涼意。
道路旁邊兩排路燈亮著,其中一個壞掉了。
“小心腳下。”斯南闕說。
薑自勵淺淺的嗯了一聲。
兩人一高一低,一前一後的走著。
冷冷的路燈照在斯南闕身上,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薑自勵踩著他的影子走,地上的影子重合成一個人。
坐上車,薑自勵抱著手臂窩成一團,沒精打采的看著窗外,斯南闕默默開了空調暖風,調到26度。
五月末,溫度並不低,但是夜晚下過雨,外麵也就十幾度。
看得出來薑自勵是有點冷。
可能心裏比身體更冷幾分。
薑自勵闔上雙眼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