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院內,柳枝低垂。
薑自勵踩著高跟鞋走進院區,負責腦電波儀器的醫生已在門口等候。
薑柔躺在病床上,麵無血色,形同枯槁。
醫生說,她可能挨不過明年。
薑自勵的心狠狠一顫,指尖冰冷,手心卻出了一層冷汗。
“我要跟她說幾句話。”
醫生點頭,機器連接上薑柔的大腦皮層。
“媽,我是自勵,我來看你,你感覺怎麼樣?”
不多時,顯示屏幕上出現一行字:媽媽想你。
薑自勵深吸一口氣,卻滯留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
“媽,我有個問題要問你,你認識喬守拙嗎?”
隻見薑柔的眼珠在顫動,像是埋藏在大腦裏最深的回憶被喚醒。
薑自勵心中已經能確定個大概了。
顯示屏上,薑柔回答:喬家人找你麻煩了嗎?我分明跟喬守拙說過,不會接受喬家的施舍!
薑自勵全都懂了,她沉默的點點頭,撫摸母親因為過於激動而格外蒼白的臉頰。
“媽,你多了很多白發……”
薑柔沒再說話,隻有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過了很久,顯示屏上才出現一行字:隻要你過的幸福快樂,媽媽死而無憾。
是的,薑柔快要油盡燈枯了。
她的眼神無比渾濁渙散,全身瘦骨嶙峋,在她身上看不到活人的氣色。
薑自勵一想到還沒找到傷害她母親的凶手,而她母親就要去世,她心裏難受的猶如刀割。
“媽,你能想起什麼線索嗎?車禍當天,有沒有什麼漏掉的線索?”
屏幕上顯示:我隻記得一輛紅色卡車……
這串文字過後,薑柔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醫生除掉儀器,歎口氣:“薑小姐,我們都盡力了,病人也盡力了,她的體能下降非常快。”
薑自勵捂著紅腫的眼睛,把自己關進衛生間冷靜。
打開水龍頭,她用冷水洗臉,冰敷眼睛,看上去不那麼腫了,但是紅血絲爬滿瞳孔。
她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克製情緒,走出衛生間後,她已恢複冷靜的神色問醫生:“不好意思,請問這裏可以做婦科檢查嗎?”
醫生先是一愣,看向薑自勵的小腹,見她小腹平坦:“可以做,這裏基本檢查都可以做。”
薑自勵點頭,在薑柔額頭上親吻一下便離開病房。
去一樓掛號,然後到二樓婦產科門口排隊,好在人不多,等了半小時後結果出來了。
已經懷孕四周了。
薑自勵看著B超單驚訝的半晌說不出話。
說實話她還沒做好做母親的準備。
她還要去戰鬥機部隊學習……
她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做……
薑自勵靠在醫院走廊裏,糾結萬分,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斯南闕。
另一邊,斯南闕的車子停在斯隱玉別墅的草坪上,驚動了湖中飼養的白天鵝。
斯南闕一下車,就有斯隱玉家的新管家來迎接。
斯南闕看了幾眼新管家,之前沒見過,他微微頷首,跟著走進別墅。
室內一陣幽幽的檀香,斯隱玉正在親手泡茶。
“來啦南闕!”斯隱玉沒站起來,比了個手勢:“來吧,嚐嚐我親手泡的茶。”
斯南闕嘴角噙著笑,坐在斯隱玉對麵的真皮沙發上:“您的品味一如既往的好。”
斯隱玉爽朗的笑了幾聲:“南闕啊,你不常來我青龍部,今天怎麼賞臉光臨?”
斯南闕接過斯隱玉遞來的古董茶杯:“我上門給您送生意。”
斯隱玉是青龍部掌權人,與朱雀部多年來井水不犯河水,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但並不多,不像白虎部的斯夜廷喜歡亂攪和,斯隱玉一直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兢兢業業。
隻是他的能力還算不錯,生的兒子卻資質平平,管理不了這麼大的家業。
而他本人的眼光也是越老越差,迷戀溫存迷戀的不行,把她當女兒寵著,卻又比養女兒多出幾分不該有的情愫。
斯南闕知道斯隱玉一直想做網絡直播公司,最近幾年直播帶貨太火了,斯隱玉雖然一直沒有做,但他身在商場,聽到這方麵的消息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