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後有個穿白衣服的人?我回頭一看,發現什麼都沒有。反倒是站在我旁邊的三姨,肉眼可見的身子緊緊崩直,眼中流露出恐懼。
“背後沒人。”我安撫三姨,生怕她會被嚇出個好歹來。
三姨聽到我的話,鬆了一口氣,“秀秀,你別嚇媽了,媽可經不住嚇。”
然後,三姨轉過頭來,小聲對我說:“秀秀每天晚上都會鬧這麼一出,白天從來都沒鬧過。”
晚上都會鬧這麼一出,我估摸著應該晚上看見什麼東西了。
三姨給我指了一個房間後,我拎著自己的包進去了。
點燃香,香給出香號後,我剛合上手中的書,三姨便急急地跑過來了,問我:“秀秀這怎麼樣了?”
看著屋子裏飄浮的香煙,我將手背在身後:“煙打轉兒,香搭橋,秀秀被什麼厲害的東西給纏住了。”
三姨一聽,趕緊催我說個解決方法。我想了幾秒,對三姨道:“拿兩張黃紙,一張裹上錢,一張裹上秀秀的頭發。等晚上十點過後,兩張黃紙點著,在秀秀頭上左繞三圈,右繞三圈,嘴裏念‘不管是家中的神鬼還是外邊的神鬼,拿了錢就趕緊離開。’”
還沒說完,三姨打斷了我,問道:“拿真錢啊?”
我皺眉,對三姨搖搖頭,燒真錢這不犯法嗎?再說了,那錢是給神鬼的,又不是給人的。
“那然後呢?”三姨又問我。
我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然後找個十字路口,把那兩張黃紙放正中央,放下以後別回頭看。還有就是,去到十字路口之前,那句話別停,然後回來了以後,先別著急進屋,先去廁所裏愣一會兒再進屋。”
每說一句,三姨便小聲地複述一遍,見我說完了,她問:“沒了?”
我衝她點頭。
這方法是我從我媽給我的那本書上看到的,上麵寫得法子挺多,但我能學會的,就隻有這一個。
三姨聽完以後,往前走了兩步,停下來回頭問我:“必須得晚上十點以後嗎?這法子,誰來最好?”
我先是點頭,隨後回答道:“最好讓我三姨夫來。”
怕晚上把那東西送不走,我三姨留我在他們家過夜,把秀秀隔壁房間的屋子收拾出來後,我就把東西放進去了。
晚上七點,我三姨夫下班回來後,我三姨把事給他說了,結果三姨夫直接撂下筷子發火了,罵了我三姨一句‘迷信’。我三姨也不是順受的性子,當即就和我三姨夫吵起來了。
我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秀秀,她的頭往旁邊歪,緊閉著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電視櫃,像我小時候經常玩的眼睛會動的布娃娃。
三姨和三姨夫吵的不可開交,若不是我三姨囑咐我在這兒陪秀秀一塊坐著,我早就回屋了。
也不知道他們倆是誰砸了個碗,‘哢嚓’一聲碎在地上的時候,秀秀蜷縮成一團,眼神不變,細長的手指指著電視櫃旁邊的盆栽,嘴裏喃喃道:“有人!有人!”
她這劇烈反應把我也嚇了一跳,我正打算出聲安慰秀秀的時候,三姨來了,一把把我推開,摟著秀秀,輕輕地撫摸她的後背:“沒事沒事,那裏沒人,沒人,沒人……”
秀秀依舊發著抖,任憑三姨怎麼安撫都平靜不下去。最終沒轍了,我讓三姨扶著秀秀回屋,給她點了一柱安魂香,這才安定下來。
我媽以前和我說過,安魂香一能助眠入睡,二能安魂定魄。像秀秀這種八字屬陰,很容易被嚇到的人,家裏就得常備安魂香。
見秀秀睡著了,三姨起身囑咐我,讓我盯著點秀秀,她出去買黃紙。
九點半多了,三姨才拿著一遝黃紙回來。她見秀秀睡得安穩,湊到我麵前小聲問:“讓秀秀她大伯來弄這行嗎?”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我媽給的我那本書上沒有寫。
三姨往周圍掃了一圈,低聲道:“你剛才也看到你三姨夫那態度了,他就是是頭倔驢,好說歹說都不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