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探視房裏走出來,我反複咀嚼著父親對我說的話。
我隻不過是三叔和黃家爭鬥的一個棋子,我是一個籌碼,更是一個炸彈,三叔用我牽製著黃家,用我父親當槍射殺了黃爹。
也就是說,如果我爹沒有殺了黃爹,那死得那個人,應該就是我。
我爹用自己當犧牲品,換了我的命,而我姐也不像三叔說的那樣,轉危為安,她這輩子都不會再醒過來了。
很明顯,三叔欺騙了我。
可有一點我不明白的是,三叔如果不想讓自己的謊言被戳穿,那他就不應該讓我來見父親。㊣ωWW.メ伍2⓪メS.С○м҈
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
故意讓我父親戳穿他?
這麼做的好處又是什麼?
三叔,到底是個什麼人。
當然這些疑問,並不是我急於尋求答案,答案就會告訴我的,我要慢慢自己挖掘。
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我母親並不是像村裏人所說,跟城裏男人結婚了,她是被拐走的。
不用想,我是肯定要找到她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坐在三叔的車後邊,我看著後視鏡裏的他,發現他也正在看著我。
三叔說“幾天以後,你爹就要被那啥了,你有個心理準備吧。”
我……我不會有這個準備的。
幾天後,一個普通的一天。
我依舊跟羅老火在商業街上賣著山寨手機,街上人流攢動,街邊燈紅酒綠。
我依舊抽著那不到十塊錢一盒的煙,依舊喜歡在抽煙時,看看天空。
天氣依舊晴朗,太陽依舊刺眼。
羅老火依舊還是給人一種二比的感覺,我估計這家夥以後也這樣了,不可能再有什麼改變。
這天,於仁依舊在忙活家裏的事,他的弟弟出院,回到了他老家繼續療養,出院不是因為他傷好了,而是因為沒錢了。
對於所有人來說,今天可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天。
可對於我來說,今天卻是我最悲傷的一天,隨著一聲槍響。
我王浪,再也沒有父親了。
親人在的時候,你不會想到失去他的時候,你會有多麼悲傷。
當我得知父親已經死了的時候,我沒哭,我也沒有悲傷的感覺。
隻是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隻要想到父親以前的種種,就會情不自禁的難受。
後來我才知道,我已經習慣有父親這個人了,他突然的離開,讓我的心破了個口子,之所以不悲傷,是因為我的大腦為我緊急做了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