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朦朧的雙眼,刺骨的寒風順著車窗吹了進來,於仁推了推我的肩膀,讓我的瞌睡蟲暫時飄走了。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黏黏糊糊的問了一句“我們到了嗎?”
到了。
到了,這兩個字太過沉重,我們從蒼龍市到羅家村寨,再到林南市,這一段路我們經曆了太多太多。
那個懦弱,善良的王浪已經遙遙而去,換來的是,現在這個王浪,現在這個不懦弱也不那麼善良的王浪。
我沒了三叔,沒了父親,沒了姐姐,我孤獨的一個人從那座城市到這座城市。
我突然可悲的想到,有一天於仁也會離開我,他們都是人生長河的過客,是漂泊在天上的星星,所有人隻能陪你一段時間,而不可能陪你到永遠。
親人也是,仇人也是。
就在我坐在車裏思考著人生的意義時,秦三的包子已經買了回來。
我們守在黑車裏,吃了頓熱乎乎的包子,包子很香,可是在我的嘴裏卻如同嚼蠟。㊣ωWW.メ伍2⓪メS.С○м҈
我不知道自己的前路怎麼走,不知道未來,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有人來殺我們。
不知道秦三會不會為了自保,幹掉我,出賣我。
我想得太多,我就太累。
我太累,我就不想吃東西。
咬了一半的包子扔到一邊,我開始吸煙,思考著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我們要先摸清楚金老板的出入規律,找到他,想辦法讓他收了我們這麼一票人。
這可是比登天還要難完成的任務。
我在想的是,如果金老板不收我們,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我有五十萬,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城市之中,這對我來說是很危險的事情,當你沒能力,沒有背景,處於弱勢的時候,錢越多對你來說也就越痛苦。
因為這些財富你未必壓得住。
就像窮人家的女孩一定不要打扮的太漂亮。
乍一聽你會覺得這個理論很歪,可當你真的看到了黑暗,你就會發現,什麼叫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風欲摧你,與你無關。
我要謹慎,絕對不能露富。
那不是五十萬,而是活著的三叔。
秦三對我說“三哥以前跟我說過,金老板喜歡洗澡,每周會去一次洗浴中心,每周都是特定的洗浴中心,你要是覺得可以,就去洗浴中心堵他,跟他談判,答應幫他做事。
那是我們的唯一機會,隻能一個人去跟金老板談,這個人也隻能是你王浪,因為你現在是這個團隊的中心。”
我問秦三“三哥說沒說,他平時喜歡在哪家洗浴中心洗?”
秦三點點頭“我去過一次,我帶你們去。”
“那走吧。”
黑色的轎車噴著白煙開走,朝著我那未知的未來行駛而去。
金色洗浴,是我見到過最大的洗浴中心,如果你讓我用成語形容一下這裏的奢華,那我隻能詞窮的用富麗堂皇來形容這裏。
看著那富麗堂皇的建築,我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麼渺小,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連走進去的膽量都沒有。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機械表,時間指到8點,按照秦三所說,這個時間金老板應該已經在洗浴中心裏了,我可以上去了。
我夾著那個黑包,堂而皇之的走進了洗浴中心,門口的迎賓彎腰向我鞠躬,我徑直走向前台問“金老板來了沒有?”
“金老板?哪個金老板啊?”洗浴中心的前台都是很激靈的,他故意問一嘴就是怕到時候惹上什麼麻煩。
人在社會,不防不行。
什麼事都得注意點。
“就那個金老板,每次來點你們包房的那個。”
“先生請您買一下門票,然後就上樓去找吧。”
我從包裏掏出一百塊錢整,放到了桌子上,前台像看鄉巴佬一樣看著我,指了指旁邊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