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九個櫃子,上麵六格的櫃門拉手上,用粗大鋼鏈穿著,穿繞了好幾圈,還上了一把大鎖。
過去我初到A1,也對這六格產生過好奇。
得到的答案很簡單,裏麵冰著六件懸案的受害者,第一格冰櫃裏的屍體,十五年前已經躺在了裏麵。那時候A1還不叫A1化驗室,叫刑偵檢驗科。
鎖著的六個格子,冰凍的六具屍體,六件懸案,至今沒破。
裏麵的屍體長什麼樣?我,張龍和趙虎都不知道。
張龍麵無表情的掃視了一眼纏著鋼鏈的六個櫃門,拉開了第七個櫃門,抽出了裏麵的拉床。
拉床上躺著一個黑色的長朔料袋,也就是裝王豔屍體的封屍袋。
袋子上掛著細微的冰渣,寒氣逼人。
張龍麵無表情的盯著封屍袋說:“對王豔始亂終棄的那個林老板,我們現在雖然查到了他是一個洗錢集團的中高層,但沒有證據證他洗錢。按照一般洗錢集團的慣例,一筆錢洗幹淨了,就會立刻銷毀所有證據。”
“就算是逮住了他正在洗的一筆錢,不管金額多大,按照慣例肯定已經找好替罪羊。可以完全裝不知道。”
“要抓一個洗錢集團的中高層,非常難。”張龍轉頭朝我看來,又說:“更難的是,即便是把這樣一個中高層給抓住了,他也會情願坐牢,不講出黑錢的來源。因為一旦講出來,不單是洗錢集團內部,還是黑錢的金主,都不會放過這個人,以及這個人的家屬。”
這種事不難理解,就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隻要錢的額度高到一定程度,威逼利誘殺人都會發生。
張虎深吸了一口氣說:“陳工,眼下姓林的那邊出現了一個契機。秦姐說你有本事打開這個口子。但不勉強你,畢竟你隻是一個臨時工,一旦你一腳踩進去,就不曉得有多少人會想要弄死你了。”
“人?人的話,我還真一點也不慫!”我不屑的瞥了瞥嘴說:“什麼契機?”
趙虎說:“姓林的在外麵養的一個小三,給姓林的生了一個小兒子。三歲多,昨天哭了一整夜,哭暈了過去,哭傷了喉嚨。今天淩晨兩點多,急診的一姐蔣聽樓接的診斷,今早剛出院。”
“也是昨晚,姓林的大兒子,也就是王豔過去的學生,在青稞大道,下馬坊的地鐵站附近失蹤了。”
“失蹤沒到二十四小時,林家也沒辦法報案。但已經派人找遍了,連人影子都沒找到。”
趙虎一口氣講完。
我沒來得一愣,上次王豔坐我的靈車,要我送她去清明路,靈車的導航就是導到了青稞大道,下馬坊的地鐵站附近,靈車導航顯示出一條並不存在的清明路。
林家這個事情,八成是王豔上門尋仇,搞事情了。
我問:“姓林的小兒子哭暈進了醫院,大兒子失蹤,姓林的什麼反應?”
“那個……這個……”張龍辦正事從不拖泥帶水,忽然吞吞吐吐,讓我很疑惑。
趙虎看我的眼神也變得古怪了起來。
我疑惑的說:“龍哥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性格,姓林的啥情況?”
“姓林的請了一個神婆幫忙瞧事情,那個神婆跟你有些關係,叫胡琳兒,她還有個女兒叫陳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