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副官持同樣的態度,覺著陳天濤的話有點不可思議,於是沒有出聲,隻是盯著陳天濤,看他說什麼。
陳天濤掃視了一眼麵帶疑問地看著他的孫督軍和馬副官,不無譏諷地說道:“在下雖然不是一個軍事家,但也在軍校學習了幾年,也讀過世界上很多的經典戰列,像吳先生這次的陳兵布陣之法,顯然是有些不妥的,雖然他手中的人要多於南方軍,可最終還是會被對手各個擊破的。”
聽陳天濤這麼一說,馬副官急忙又回身拿起桌子上的那份兩湖作戰方案看來了起來,孫督軍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小小的勤務兵,竟然還上過軍校,雖然有些跌眼鏡,但還是滿懷疑惑地把目光從陳天濤的身上移到那份作戰方案上。
作為吳佩孚的作戰參謀,胡堅也不是白混的,之所以多年來能夠得到吳佩孚的認可,一直留在身邊做參謀,自然有他的能耐,也有他值得炫耀的資本,所以他起草的這份作戰方案,從陳兵到布陣,從堅守到救援,可謂是做到了環環緊扣,滴水不漏,不了解實際情況的孫督軍和馬副官自然是看的一頭霧水。
兩人對視一眼後,把目光又轉回了陳天濤,陳天濤知道他們也沒有看出問題的所在,於是走到孫督軍張掛著的一張全國軍事態勢圖旁,拿起竹竿在地圖上解說道:“按照這份兩湖作戰方案,表麵看是以逸待勞的戰略,似乎吳先生方麵占了很大的優勢,可是在下看來,這恰恰是劣勢。”
陳天濤頓了頓說道:“由於此份作戰方案采取的策略是防守,所以就要分兵據守,而兩湖的戰略要塞又太多,相互之間增援就顯得力不存心,大規模的調動也不現實,而這還不是最重要命的。”
孫督軍和馬副官也走到了地圖旁,目光隨著陳天濤手中的地圖杆移動著,是不是與手中的那份兩湖作戰方案比對。
陳天濤又把地圖杆指向湘南分析道:“如果在下分析不錯的話,衡陽這個地方,將決定兩湖的最終命運,也將決定吳先生的何去何從。”
孫督軍詫異地把目光落在地圖標示衡陽的地方,不解問道:“衡陽似乎還夠不成戰略點,陳先生是否有些危言損聽了?”
孫督軍不自覺地改變了對陳天濤的態度,客氣地稱他為陳先生,陳天濤雖然有些訝然,但還是表現的波瀾不驚,孫督軍輕視他也好,尊重他也罷,反正自己就是一個過客,無需在意這些。
“正因為連孫先生都這樣看,所以吳先生也堅持認為衡陽隻是疥瘡之害而已。”陳天濤說道:“試想,南方革命軍看似人單勢孤,一旦與衡陽的第八軍會師,長沙危矣,兩湖危矣!”
馬副官看了看手中的作戰方案,又看了看地圖,疑惑地問道:“衡陽的唐部第八軍,不是新敗於吳司令嗎,還哪裏能夠威脅到長沙呢?”
陳天濤麵露無奈地笑道:“看似唐部第八軍實力不足,且新敗,士氣不高,但他們隻是欠一把火,隻要南方革命軍和他們順利會師,他們會為雪恥二戰,再說,一旦衡陽第八軍威逼長沙,長沙那些唐的舊部,難免會興風作浪,到時內憂外患的長沙城,將不攻自破。”
這倒讓孫督軍吸了一口涼氣,急急地問道:“以陳先生之見,此役當如何防守?”
陳天濤不加遲疑地說道:“在下當時建議吳先生趁南軍未到,先攜餘威解決湘南,斷了南軍會師企圖,使南軍在兩湖少一個幫手,然後派重兵駐守攸xian地區,那裏是南軍北進兩湖的門戶,一旦攸xian地區失守,長沙城將不保。”
聽陳天濤這麼一說,孫督軍和馬副官都不由地點了點頭,孫督軍對陳天濤更是有點刮目相看了,他重新審視站在眼前的陳天濤,甚至有點懷疑他的身份,陳天濤肯定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隻是一個小小的勤務兵那麼簡單。
馬副官也有些懷疑陳天濤的身份,不過他更佩服陳天濤的這份戰略眼光,不無遺憾地歎道:“太可惜了,吳司令居然沒有用陳先生的方案!”
說完他又把目光轉向孫督軍,小心地詢問道:“司令,您看我們是否要給吳司令發份電報,讓他改變一下作戰方案?”
孫搖了搖手阻止道:“先不要,目前局勢還不太明朗,吳司令也是個聰明人,既然他堅持這樣布局,自然有他的道理。”
馬副官雖然有些遺憾,但還是沒有再說什麼,他跟隨孫督軍這麼久,怎能不清楚孫督軍在打什麼主意,他也不希望吳佩服太過強大,也有假手他人對付吳佩孚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