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書友,於恪在此說聲抱歉,前幾章文中提及被北伐軍第四軍和第八軍圍困月餘的城池應為“武昌”,純屬筆誤,望見諒,祝您閱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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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腳力,從漢陽到武昌的行程大為縮短,一路行進,從武昌方向傳來的槍炮聲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即使是在暮靄低垂的夜晚,雙方似乎也沒有停止攻防。
隨風飄來的硝煙,夾雜著絲絲血腥的味道,在槍炮聲的刺激下,戰馬顯得異常興奮,陳天濤鬆弛的心逐漸地繃緊,蹙眉暗歎道:“馬兒啊馬兒,雖說你為戰場而生,可你怎知,在這充滿硝煙,充斥槍炮聲的戰場背後,還有另外一場我們琢磨不透的戰場——不能預知勝負,不能參透生死,甚至到死連敵人是誰都不清楚!”
陳天濤一路都在回味周斌說的話:“玩政治可不比打仗,一個不小心,就會讓自己身敗名裂,落個死無葬身之地,要站好隊,選對人,走對路。”可跟誰站在一起,走那條路才算是對的,陳天濤有些迷茫,他不想再重蹈跟隨吳佩孚的覆轍,雖然學的是軍事,可他真正是討厭戰爭的。
炮彈的爆裂聲振聾發聵,武昌城外的壕溝裏,人影綽綽,時不時傳出的嚎叫聲,讓人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它不僅吞噬了人的肉體,還摧殘了人的精神。
也許是第一次親曆真實而慘烈的戰場,蕭薔不免有些悸動,望著傷員慘不容睹身體,她有些忍不住想吐,可她還是強忍了下來,她必須要過這道心理關,否則未來的日子恐怕隻能在噩夢中度過了。
陳天濤看出了臉色稍顯蒼白的蕭薔,對這戰場有些不適,打馬靠近了她些,望著不遠處的武昌城,談談地說道:“戰爭永遠都是殘酷的,在這個戰場上,隻有兩種人存在,一種是活著的人,一種是戰死的人,有些人,你剛才還和他在一起說笑,可一轉眼,你就和他天各一方了!”
陳天濤頓了頓,接著說道:“戰死的人,瞬息便灰飛煙滅,永遠地融入到了倒下的黃土裏;活著的人,麵對生死,麻木以對,這就是戰爭。所以你也隻有兩種選擇,要麼麵對,要麼遠離戰場。”
蕭薔聽得有些傷感,“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她所想象的戰爭場景,都在這些古詩裏,戰爭無非就是流血和死人,可沒有想過現實的戰爭竟是如此的慘烈,她第一次從心底開始討厭戰爭,有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陳天濤知道蕭薔有些害怕了,這對他來說是件好事,希望蕭薔知難而退,不待在獨立連,讓自己少一分擔心。對蕭薔也是件好事,一個女兒家家的,就應該呆在家裏或者學校裏,衝鋒陷陣畢竟不是女孩子該來的地方。
可有一點陳天濤沒有料想到,那就是蕭薔的倔強,心生叛逆的她,喜歡挑戰,即使是錯誤的,她也要等自己撞到了牆上,才肯回頭。“放心吧,我會適應的。”蕭薔倔強地說道:“辣椒不吃,永遠都不知道它的滋味,想享受它的美味,就要克服第一次的不適應,我想習慣了一切都會好的。”
陳天濤愕然地望著她,他實在是猜不透,蕭薔到底在心裏想些什麼,說她傻吧,不像;說她笨吧,她看上去還蠻聰明的,可為何就轉不過這個彎呢?
連副杜大成勒住馬韁,對著陳天濤問道:“前麵就是第四軍獨立團的防線了,我們怎麼辦?”
陳天濤沒再琢磨蕭薔,皺眉望了望武昌城外的陣地,對杜大成說道:“馬上命令唐飆的偵察排前去摸清敵我雙方戰況,一並彙總後報告給我。工兵排暫時擔負後勤保障,會同炊事班喂好馬,讓鄧希恒的尖刀排擔任警戒,其他人員就地休息。”
杜大成不解地問道:“我們直接去第四軍或者第八軍詢問戰況不就行了嘛,幹嘛還要派人前去偵察呢?”
“戰況自然是要詢問的,但我們的偵察情報工作也不能偷懶,何況戰場是瞬息萬變的。”陳天濤解釋道:“我們偵察有兩個好處,一呢可以比對彼此的情報是否準確一致,二來呢,也可驗證我們自己的情報偵察能力,這對我們未來在戰場上獨立作戰至關重要。”
其實陳天濤還有一層意思沒有說破,“人心隔肚皮”!這也是他從周斌的話裏悟出來的,明麵上看去,第四軍、八軍和第七軍是一家,可相互之間,從來都沒有以誠相待過,要不然,獨立連也不會被派到武昌城來,分第四軍和第八軍的功,他真擔心三國演義中鄧艾與鍾會二士爭功的場景在武昌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