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五年前南煙從樹上摔下來之後,性情大變,性子不再像以前那軟弱可欺,越來越有主見,也越來越讓自己覺得以前是愧對她了。努力想要補償她,想讓她嫁最好的婆家,過幸福的生活,怎奈事與願為,隨著一家家公子的退親及蘇四的名嘴一說,南煙已成了朝京最難嫁的女子。

隨著南煙年齡一日日的增長,聖上提議要將南煙嫁至青楚韓王之子白洛飛,知那白洛飛性格軟弱,又好魚色,實是不同意。

他不由得想起那日聖上在禦書房歎著氣對他道:“朕知道你寶貴你的女兒,可是也請你體諒朕一番。我年歲已高,幾個皇子又沒個爭氣的,管理這天下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如今番王林立,也是朕一直在苦苦支撐,就怕朕歸天時,就是天下大亂時啊!所以朕必須在幾個番王裏找一個能夠支持朕的,而偏偏幾個公主年紀已長,再無合適之人,朝臣之中,朕也隻有你一個朋友,這個忙你一定得幫!”

想到南煙此次若是不嫁,隻怕便再也嫁不出去了,莫大學士歎了一口氣,便點頭同意了。

南煙看到莫大學士站在門門口,輕喚道:“爹爹來了,含玉,還不給老爺奉茶!”南煙的嗓子柔柔軟軟,比黃鸝的聲音脆,比夜鶯的聲音嬌,聽得人心曠神怡。幾個女兒,就屬南煙的聲音最好。

莫大學士見南煙畫的是一副山水畫,濃淡剛好,神韻全出,遠的山,近的水,船上的漁夫,落日的餘輝,筆筆傳神。

莫大學士讚道:“煙兒的畫技遠勝為父了!”

南煙輕道:“爹爹說笑了!”頓了頓又道:“爹爹今日來找南煙,是否是說今日聖旨賜婚之事。若為此事,煙兒回爹爹,此事煙兒沒有意見。”

她能有什麼意見,皇帝的聖旨都已經下了,就算她有意見,也隻能保留,可是至於嫁不嫁,卻不是皇帝說了算,而是她說了算!

莫大學士暗自歎了口氣,這個女兒還是這般淩角分明。說是答應了,不知為何,心裏卻還是放心不下。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妥,卻又說不上來。隻得道:“煙兒若是同意,為父便放心了。”說完便歎了口氣走了出去。

莫大學士一走,南煙將畫軸卷好,放進抽屜裏,輕喚道:“含玉,我今日叫你去辦的事情可都辦妥呢?”

含玉將銀子放到南煙的麵前道:“小姐,都在這裏了,一共是一千兩。”

這一千兩是南煙所有的家當了,是她把她所有的首飾和月銀全部攢在一起才有這個數目。

南煙拿起銀票看了看道:“很好!你明日便隨我去找蘇四。”

含玉露出為難的表情問道:“小姐,你拿這些銀子找蘇四做什麼?他隻是一個說書先生罷了。”

南煙眉毛一挑,淡淡的道:“找他自然是有事,他若隻是一個算命先生,這朝京便再沒有身份比他複雜的人了。”

她要做的事情是她早就想做的事情,謀劃了這麼久,終於有機會了,隻是她這樣做,她的父親隻怕會很為難。一想起莫大學士,她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在這個時空裏,莫大學士是對南煙最好的人,也是最關心南煙的人。也知道莫大學士為了自己的婚事,不知愁白了多少頭發。可是南煙雖然擁有的是莫南煙的身子,隻是靈魂卻來自二十一世紀,怎可能忍受得了那古板又不文明的盲婚啞嫁?

第二日一大早,含玉便拿來兩套月白色的長衫,一番梳妝打扮,赫然兩個翩翩佳公子。銅鏡後是一張粉雕玉琢的臉,臉上沒有少女的嬌羞,倒有幾分少年的翩翩風姿。

含玉忍不住問道:“小姐,你拿那一千兩銀子找蘇四做什麼?”她想了一晚上也沒有結果。

南煙淡淡的道:“你隻需跟在我的身後就好,做什麼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若是告訴這個小丫環,誰知道這個膽小的丫環會不會告訴莫大學士。

含玉撇了撇嘴,隻得隨她走了出去,於是側門外又多了兩個翩翩少年。

到清泉居的時候,蘇四正在喝酒,濃烈的酒香充斥著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