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脫困過程比想象中要簡單,丟掉了薩拉給他們的那些幹擾信號的裝置,關琥通過手機和車裏的通訊器跟外界順利聯絡上了,蕭白夜聽了他的彙報,迅速跟當地的警方上層聯絡,派了警察來支援。
那個被他們帶出來的歹徒在洞窟裏看到了飛天,又見同伴都沒有出來,以為受到了詛咒,審訊時表現得很配合,不用警方多問,就將他們從事的走私活動老老實實地交待了,從而挖出了一大串犯罪成員名單,其中甚至有不少警方跟海關內部的高層工作人員。
破獲走私案是好事,但要如何完美地結案卻令人頭痛,不過關琥不屬於這裏管轄,他比較在意尚永清那邊的情況,可惜歹徒不了解飛天密碼的事,更不知道薩拉跟尚永清的關係,而了解真相的幾個人都沒有再出現過——先他們一步逃出洞窟的歹徒連同他們的車輛就這樣消失在了沙漠裏。
這是關琥最感到不解的地方,那天出現在洞窟裏的人,除了他們幾個外都人間蒸發了,事後警方曾多次派人尋找,既找不到蹤跡,也沒有發現他們提到的洞窟位置,最後認定洞窟是他們在體力極度衰竭下看到的幻象,將重點放在走私案的調查上。
除了那柄短劍,他們手中沒有任何踏足過飛天洞窟的證明,謝淩雲也擔心多提,那柄劍反而會被當作證物收走,便選擇了沉默。關琥配合完當地警方的工作,他的假期也隨之結束了,三人連在當地遊玩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坐上了返程的班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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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算是順利解決了,但關琥還是感覺心裏悶悶的,除了飛天係列的自殺案沒有結果外,他好像還有其他事沒做,但怎麼都想不起那是什麼事,直到飛機衝上雲霄,空乘人員開始提供機艙服務時,他才猛然驚覺——“糟糕,我忘了給上司買特產了!”
沒有特產孝敬不說,關琥還把兩把警槍的子彈都用光了,次日他心驚膽顫地去銷假,蕭白夜倒是沒責怪他,斜眼看看他額頭上很誇張的包紮,笑眯眯地遞給他一份報告書,讓他自己去跟上麵解釋有關子彈丟失的問題。
那份報告回頭就被關琥丟進了抽屜裏,還沒到下班時間,他就找了個借口出了警局,按約定跟張燕鐸和謝淩雲會合,一起去拜訪尚永清。
在經曆了飛天風波後,關琥知道謝淩雲一定會找尚永清,他擔心謝淩雲一個人會有危險,再加上他也想確認一些事情,便提議同去,至於張燕鐸,完全是他自己主動要求的,關琥找不到拒絕的借口,隻能隨他。
跟上次一樣,女傭給他們開了門,看到尚家門口放了三個旅行箱,謝淩雲哼道:“這是發現不妙,要出逃嗎?”
女傭不知道她跟尚永清之間的恩怨,解釋說:“先生說要回以前的公寓住一陣子,那裏很適合遠眺。”
三人來到二樓,看到電梯門上的飛天圖,關琥感覺很微妙,之前他看到的是飛天的神秘跟美好,現在隻覺得它的冷漠——如果一個人的夢想需要通過犧牲其他人的生命來達成,那未免過於殘忍。
尚永清坐在相同的地方招待了他們,他的書桌依舊放了很多古書,但關琥沒看到那個殘缺本,他將之前自己借的書籍還給了尚永清,尚永清很驚訝,問:“這麼快就都看完了?”
“沒有,因為沒必要了。”
“我聽說了,你靠那些不成形的密碼抓獲了走私團夥,真是年少可畏啊。”尚永清請他們落座,“遺憾的是我沒幫上什麼忙,你帶來的密碼我到現在還沒有參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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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淩雲沒有坐,而是很氣憤地說:“那些並不是不成形的密碼,是可以通往洞窟的地形圖,你早就知道,隻是故意不說罷了!”
尚永清沒在意她的唐突,點點頭做思索狀。
“哦哦,我記得你這個小姑娘,你曾冒充說是展鵬的女兒,想搶走他的遺稿……”
“我不是冒名,我就是淩展鵬的女兒!”
“就算是又怎樣呢?你們母女不是為了更好的生活而背叛他了嗎?”
謝淩雲被尚永清輕描淡寫的一席話擠兌得啞口無言,氣得從包裏掏出短劍衝到他麵前,關琥一把扯住她:“有話慢慢說,武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不是要殺人,我是要讓他看這把劍,一定是他們在發現文物後因為處理問題發生了爭執,我父親受了傷,這劍也在爭執中掉落了,他搶走了有關飛天的書劄,但另一半留在了我父親的手裏。”
尚永清笑吟吟地聽著她的講述,然後對關琥跟張燕鐸笑道:“說得很有趣,她當編劇的話,一定會很成功。”
“我說的都是事實!”
“那證明事實的依據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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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淩雲再次沉默了,尚永清又淡定地說:“我隻知道任何事實都需要證據來支撐,你們做警察的應該最明白吧?”他把目光轉向關琥跟張燕鐸,看來到現在他都以為張燕鐸也是警察,關琥沒有戳破,笑嘻嘻地說:“說得對極了,那我們就說些有證據的事吧。”
“是什麼?”尚永清很愜意地往椅背上一靠,作出聆聽的姿勢。
“有關你跟薩拉的事。”
關琥說,“你是通過淩展鵬跟薩拉認識的,但很快你就發現了薩拉的真正身份,但你並沒有點破,你也很喜歡敦煌的飛天文化,但你的喜歡跟淩展鵬不同,你隻是想通過這些古物遺址達到自己的目的。
剛才謝淩雲有個地方說錯了,你的確不知道圖形密碼的含意,因為當初是淩展鵬帶你進去的,在爭執中你誤殺了他,你驚慌失措下拿著搶到的半本書逃走,你很幸運地逃出了沙漠,可是出於精神狀態不穩的原因,在途中出了車禍。車禍加上薩拉的周旋,便沒有人懷疑你跟淩展鵬的失蹤有關,你為了專心探索飛天的秘密,索性以腿傷的借口辭了職,拿著他發現的古書跟他留下的所有資料在這裏研究。”
“哈哈,你的版本更有趣,那然後呢?”
“可是你沒想到淩展鵬還有個女兒,並且他女兒為了他的死因四處尋訪真相。於是你讓薩拉接近謝淩雲,陸續給她透露一些消息以取得她的信任,薩拉這樣做是為了利用謝淩雲的敦煌知識,而你,則是期待她幫你找到飛天的秘密。
因為那條通往神秘洞窟的路你再也找不到了,而且你參不透飛天的含意,於是在聊天室裏尋找目標幫忙,為了達成夢想,你不介意花一點旅費,而薩拉需要幫他們走私的成員,於是你們一拍即合,聯手將網上釣到的魚送去敦煌。
那些人在不知情中將各種經文古本帶了出來,一個人帶幾頁,回來後重新裝訂起來就行了,沒人會發現其中的奧妙,雖然重裝會讓經本價值大打折扣,但利欲熏心的人根本不在意。”
關琥將歹徒的供詞完整複述給尚永清聽,接著又說:“光是這個還遠遠不夠,薩拉還給了他們各種圖形的影印本,說可以借此賺錢甚至求得美貌永福,但那些都是你在飛天洞窟裏拿到的圖片,你參不透精髓,就讓那些人當替死鬼,用生命幫你尋求真正飛天永生的秘訣,這幾年來為此自殺的人不少,要不是這次的連續自殺案太不尋常,也不會引起警方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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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有一句話說——一個人如果沒有私欲,是絕對不會被騙的,”冷靜地聽著關琥的講述,尚永清說,“所以客觀一點講,這是生命發展的必經之路。”
“但那些人裏還是有些有頭腦的,王可就從謝淩雲的警告中發現了你們的秘密,他來威脅你,卻反被你殺了。你做賊心虛,以為作為王可女朋友的陳小萍也知道真相,索性繼續上演飛天的遊戲,讓薩拉以小雲的ID跟陳小萍聯絡,你利用他們對飛天的癡迷跟信仰誘惑他們,導致連續自殺案的出現,並且將警方的懷疑方向轉到謝淩雲身上,逼她不得不提前計劃進沙漠。
至於那些偷襲我的打手也是你讓他們安排的,其實我當時完全沒有對你起疑心,是你自己做賊心虛罷了。”
關琥講完後,傳來啪啪啪的鼓掌聲,尚永清微笑點頭:“說得真精彩,那證據呢?”
“犯罪集團的成員已經全部落網,下次我來逮捕你的時候,會給你看證據的。”
“也就是說現在沒有?”話說到一半,尚永清的表情突然一變,厲聲喝道,“沒有證據,你現在說的一切就都是誹謗!你知道誹謗罪的輕重嗎?”
關琥沒被他恐嚇住,笑道:“嘿嘿,我隻是在講一個故事,看來這個故事尚先生你不喜歡。”
“如果是故事,那我要告訴你們——它不會有結局的,那所謂的證據曾經沒有,現在沒有,之後也不會有,因為做這些事的人是薩拉。我是通過展鵬認識了一個叫薩拉的女人,但那又怎樣?我隻是個半身癱瘓的老人,怎麼會知道薩拉是犯罪分子呢?”這個老奸巨猾的狐狸!看著尚永清得意洋洋的臉龐,要不是考慮到自己的前途,關琥很想直接揍他一拳。
薩拉跟尚永清是互利互惠的關係,她幫尚永清做了那麼多事,相應的尚永清也幫了她很多忙,但是從他這種有恃無恐的態度可以看出,一切不利於他的證據早都被他銷毀了,他是鑒證大家,在怎麼處理證據方麵無人能敵。
“那就繼續看下去吧,也許接下來才是故事的真正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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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琥這次來並不是要指證尚永清的罪行,他隻是想確認自己的推斷是否正確,現在情況已經明朗,他沒有繼續浪費時間,跟尚永清道別,用眼神示意兩位同伴離開。
謝淩雲很不甘心,走到門口又轉頭衝尚永清恨恨地說:“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尚永清聳聳肩,微笑回應了她:“那就拭目以待吧。”
謝淩雲氣呼呼地快步走出去,關琥跟在她後麵,半天不見張燕鐸跟上,他轉頭去看,見張燕鐸還站在樓梯口,不知在想些什麼,他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順著張燕鐸的眼神看向對麵的飛天圖,然後拍拍他的肩膀,道:“別再看這些飛天了,你再怎麼看,也成不了仙的。”
張燕鐸回過神,朝他莞爾一笑,抬步下了樓。
跟尚永清的見麵很不順利,雖然一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但關琥心裏還是很不舒服,謝淩雲更不用說了,路上一直沉默不語,關琥開車將她送回了報社,等她下車後,特別叮囑道:“我知道無法將凶手定罪,你很難受,但許多事不能勉強,不管你怎麼恨他,都不值得把自己的命搭上,你明白嗎?”
“我懂,放心吧,我不會做複仇殺人那類事的。”
謝淩雲點頭道了謝,看著她進了報社,關琥將車開出去,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張燕鐸才開了口:“你很想將尚永清繩之於法嗎?”
“一個人做錯了事卻沒有受到懲罰,那還要法律做什麼?”關琥說完,又自嘲地笑笑,“不過法律這種東西很多時候都是擺設。”
“其實要將他定罪,也不是件很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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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燕鐸說得平靜,卻讓關琥不由得看向他,但他沒有繼續往下說,將頭靠在椅背上,作出休息的樣子。
這家夥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一瞬間奇怪的念頭闖入關琥的腦海,但他馬上就啞然失笑了,要說謝淩雲會拚命他可以理解,但張燕鐸跟尚永清毫無利害衝突,而且他也不是個古道熱腸的人,怎麼會跟尚永清過不去?
比起這個來,他更想知道那天在洞窟裏屢次救自己的到底是不是這個人。不過看看張燕鐸疲倦的樣子,直到回家,關琥還是沒將疑問提出來。
夜幕降臨後,處於郊外的別墅愈發顯得孤寂,夏風靜靜地吹過田野,再擦著別墅離開,這麼荒涼的區域,就算晚間散步也沒人會選擇這裏,別墅的幾個窗戶裏透出燈光,跟玄關外的燈一起點綴著周圍的黑暗。
男人就站在附近的一棵樹後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別墅,據他的調查,每到這個時間段,尚永清就會坐著輪椅出去透透氣,或許是忌諱腿的缺陷,他特意選擇傍晚出門,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個自尊心相當強的人。
時間到了,玄關大門準時打開,尚永清出現在門口,轉身鎖門對他來說有點麻煩,所以他出來後就直接轉著輪椅下了門外的滑坡,任由大門自動關上。
目送尚永清走遠,男人從樹後出來,迅速跑到了別墅門前,這棟別墅沒有安裝任何報警設備,他原本的打算是破窗而入,但很快發現大門不是自動上鎖的那種,隨著他轉動把手,門被輕易推開了。
在這種重要的地方不上心,若非尚永清不在乎家裏的物件,那就是他是特意這樣做的,希望是後者,在推門進去的時候,男人嘴角上翹,從容淡定的舉止,像是走進自己的家。
按照計劃,他快步上了二樓進入書房,書房裏亮著燈,給他的翻找提供了方便——第一次來時,他就覺察到了這棟別墅設計上的怪異,從建築物整體的麵積目測,走廊的長度跟書房不成比例,那時他就想書房的隔壁應該還有個很大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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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站在落地書架前翻了一會兒,很快就發現某一處幾乎不染一點灰塵,再試著搬動上麵的書,書籍果然是裝飾物,在他的碰觸下向前傾倒,露出了裏麵的按鈕。
好像有密室的地方都喜歡用書架做遮掩,連那個養大他的變態老家夥也不例外。想起往事,男人不屑地哼了一聲,不過這裏的構造沒有他以前見過的那麼複雜,連密碼都沒設,隨著按鈕被按下,沉悶響聲中,書架向後移開,露出剛好一個人可以進入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