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出去不久,病房門就被推開了,葉菲菲第一個衝進來,後麵還跟著謝淩雲跟小魏,再後麵的是李當歸,他居然也在,這很出乎關琥的意料。
沒等他開口發話,就被葉菲菲衝到麵前,抓住頭發一通亂揉,問:“關琥你怎麼樣?那女人說你沒事,沒事為什麼要搶救這麼久,還關你進ICU?”
關琥被她晃得頭暈,急得大叫:“小姐你可以溫柔一點嗎?這是頭,是剛撞過的頭!”
“哦,對不起啦。”
葉菲菲慌忙鬆開手,探頭打量他的前胸跟後背,“那你到底傷到哪裏了?看起來好像沒事……那些警察太過分了,硬說你重傷需要搶救,不讓我們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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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琥適當地應和著,問一旁的謝淩雲,“你們怎麼知道我出事的?”
“槍殺案後你跟老板就消失了,我拜托克魯格打電話調查,才知道你們開車追凶手,卻在中途出了車禍,後來克魯格就直接帶我們來醫院了。”
“是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克魯格才不得不帶我們來這裏的,他本來說要送我們回酒店的。”葉菲菲叉著腰,氣呼呼地說。
“我負責開車,”見關琥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李當歸聳聳肩,解釋說:“因為克魯格先生的車被你們開走了。”
“真是不好意思,這樣不會妨礙到你的展會正常進行吧?”
跟席勒聊天後,關琥變得疑神疑鬼,這個以展示僵屍為樂的洋人在他看來也很不地道,因為他出現得太巧合了,他說展覽僵屍是出於興趣,但關琥覺得他現在對他們這個小團隊更感興趣。
李當歸沒有感覺出關琥刻意表現出的冷淡,連連擺手,熱情地說:“你說這話就太見外了,大家都是朋友嘛,應該相互幫助的,展廳沒問題,我交給助手處理了,這裏有不少醫生我都認識,本來還想萬一有什麼事,可以請權威幫忙,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李當歸囉囉嗦嗦了一大堆,關琥隻想回一句——什麼權威都救不了他的,現在能救他的隻有他自己。
腳步聲傳來,張燕鐸最後一個出現,他的額頭、臉頰還有手背有些輕微擦傷,眼鏡也換成了深綠框樣式的,關琥覺得他不管戴什麼眼鏡都很帥氣,同時又好奇他究竟在身上放了多少副備用眼鏡。
張燕鐸的目光裏充滿了焦慮跟擔心,雖然他表現得很克製,但不難看出他的不悅,克魯格一路小跑地跟在他身後,關琥相信假如現在他要阻攔張燕鐸的話,一定會被張燕鐸一拳頭砸出去。
其他人也感覺到了張燕鐸不善的氣場,自動為他讓開路,張燕鐸走到關琥麵前,上下打量他,問:“怎麼樣?”
“還好,就是頭有點暈。”
這不是敷衍,從醒來後關琥就感覺到會偶爾眩暈,這也許是撞車造成的,也許是病毒吞噬的結果,他揉揉額頭,看著指甲,忍不住懷疑地想——在接下來的幾天裏,他的指甲會不會真像僵屍電影裏演的那樣暴長。
“可是這裏的醫生說你頭部可能有顱內出血,需要急救,不讓我們靠近。”
張燕鐸說著話,眼神掃向克魯格。
覺察到他的不悅,克魯格將頭呈四十五度角上揚,做出與己無關的表示,關琥知道張燕鐸是在遷怒,他會被強製隔離是警方高層做出的決定,克魯格作為一個小卒,隻能服從。
為了不讓氣氛變得太尷尬,他打了個哈哈,說:“可能是誤診吧,當時撞得有多厲害你也不是不知道,還好我沒事,大家有沒有很開心?”
他刻意地拍拍巴掌,來活躍氣氛,但效果不明顯,張燕鐸還是一副在冷靜地暴怒的狀態,克魯格依舊仰頭看天花板不做聲,謝淩雲跟葉菲菲的表情也都不好看,隻有小魏沒有讀解到現在的氣氛,還添油加醋地說:“就是啊,怎麼說也不能控製我們的行動嘛,還隔離我們,要是關警官真出什麼事,他們付得起責任嗎?”
關琥覺得張燕鐸的臉色更難看了。
“總之,我們明天就離開慕尼黑,去我外公那兒,誰要是還敢擋路,神來殺神,佛來殺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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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菲菲說完,將手揮下,做出斬人的動作,克魯格嚇得一抖,將眼神瞟得更遠。
“是是是,女王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今晚就讓克魯格先生訂票,我們坐明早的車出發怎麼樣?”
為了不讓現狀陷入僵局,關琥隻好再次開口打圓場,心裏卻忍不住感歎——為什麼他一個快死的人要在這裏為大家做協調工作啊?
“為了慶祝關先生平安無事,不如我請大家吃飯吧?”李當歸開口提議,“不用跟我客氣的,你們想吃什麼,盡管跟我開口。”
關琥覺得頭更暈了,在這個多事之秋裏,他不想再多一個人攙和進來。
“謝謝李先生的好意,不過你還要忙展會,就不用特意招待我們了。”他假意應付道。
不知李當歸是不是還沒有真正理解漢語的精髓,他沒注意大家的冷淡,熱情地說:“不會不會,俗話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跟朋友相比,展會不算什麼的,我剛才聽菲菲說你們明天要去楚格峰滑雪,作為對滑雪非常有經驗的本地人,我有責任陪你們一起參加,謝姑娘,你不會反對吧?”
謝淩雲一臉尷尬,看得出她不是不反對,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去拒絕。
關琥被這個不通人情的外國人弄得有點煩了,正準備幫謝淩雲回絕,胳膊被葉菲菲偷偷掐了一下,說:“那挺好的啊,大家一起玩,不錯不錯。”
“那我先打電話定餐位,你們想吃什麼?”李當歸雙手交握在胸前,很認真地看向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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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什麼都行,就點你想推薦的菜好了。”
反正對關琥來說,現在就算是燕窩魚翅放在眼前,他也沒胃口吃,比起死亡的恐懼,他更在意自己接下來身體將會發生什麼變化。
李當歸樂顛顛地跑出去打電話了,克魯格要去幫關琥辦理出院手續,關琥把他叫住,因為他們的行為,導致克魯格的越野車報廢了,雖然席勒說了會賠償,但他還是覺得很抱歉。
“沒事的,隻不過是一輛車而已,您不用放在心上,”克魯格很好脾氣地對他說:“不過我比較好奇,車鑰匙你是怎麼拿到的?”
“這個……”關琥看看張燕鐸,後者冷峻的表情讓他決定將整件事攬到自己身上,咳了兩聲,說:“其實是我在追可疑人時,順手從你口袋裏拿的,還請見諒。”
“可是我覺得如果有人拿鑰匙,我不會注意不到才是。”
但事實上鑰匙正是在你沒有覺察的情況下被別人偷走了。
關琥忍住吐槽的衝動,認真地說:“可能當時你看僵屍看得出神吧。”
“那我明白了。”
克魯格歪頭想了想,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想通了,出門辦手續去了,關琥跟在後麵也想離開,被張燕鐸攔住,再問:“你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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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片後的目光很淩厲,關琥被他看得心虛,為了提高真實度,他特意捶捶自己的胸膛,表示自己真沒事,反問:“倒是你,你有沒有傷到哪裏?”
“除了差點被你壓成肉餅外,一切都好。”
跟往常一樣的吐槽,讓關琥確定了他大哥應該沒事的。
生怕張燕鐸繼續再問,關琥搶先一步跑出了病房。
李當歸打完電話,興衝衝地返回來,拉著謝淩雲聊天,關琥忍不住小聲問葉菲菲,“你確定要讓他來當我們的滑雪教練嗎?”
葉菲菲瞅瞅謝淩雲,將關琥帶去旁邊,說:“你沒看出他對淩雲很感興趣嗎?”
“我隻看出淩雲對他不是很感興趣。”
“那不一定啦,說不定隻是因為有我們在,她不好意思說而已,所以我打算今晚先問問淩雲的意思,如果她真的沒興趣,那明天我們就坐早一班的火車離開就好。”
不得不說葉菲菲的提議很有效,雖然手法不正當,不過非常時期,不管李當歸是好是壞,不讓他跟隨都是正確的選擇。
關琥衝葉菲菲豎豎大拇指,“不知道他懂不懂什麼叫放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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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以後他會很懂的。”
葉菲菲衝關琥舉起拳頭,笑得像小惡魔,關琥被她逗笑了,握起拳頭,跟她對了一下。
周圍的空氣有點冷,感覺到不悅的目光投向自己,即使不用特意去看,關琥也知道那是誰——其他人都好騙,但要說可以騙過張燕鐸,他還真沒那個自信。
還好克魯格及時回來了,為了防止張燕鐸的追問,關琥找了個借口,熱情地跟克魯格聊天,克魯格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但還是很配合地跟他交流。
一行人來到醫院門口,那裏停了輛白色休旅車,要容納他們綽綽有餘,車型也很新,雖然不算是超豪華車,但價格絕對不低,關琥忍不住偷偷看了看張燕鐸,心想請仁兄千萬手下留情,不要再隨便拿人家的鑰匙玩飆車了。
大家上了車,李當歸沒有坐駕駛座,而是跟他們一起坐在後座上,開車的是個很年輕的德國小夥子,沒人詢問,李當歸卻自來熟地解釋說那是他的雇員小弟,專門負責開車的,他們辦展會,許多時候需要搬運大件貨物,所以這種車很方便。
大家都累了,李當歸的話題沒有引起共鳴,隻有謝淩雲為了不使他難堪,適當地應和他。
這時天已經很黑了,雪雖然停了,但街道兩旁的路燈跟建築物上都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再配上應景的南瓜燈和隱約傳來的音樂聲,讓人有種置身於童話世界的感覺,可惜在經曆了一場被僵屍追逐的夢魘後,關琥對南瓜燈造型再也提不起興致了。
大家就在這種奇怪的氣氛中回到了酒店,關琥之前的衣服沾了血跟玻璃碎屑,已經不能穿了,張燕鐸的外衣狀況也很糟糕,所以大家先各自回房間收拾,約好了半小時後在酒店外碰頭。
關琥回到客房後先看鏡子,從他醒來就一直在跟大家做交流,還沒正經看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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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鏡子裏的人雖然額頭腫了,嘴角發青,但總算沒破相,他又神經質地看看自己的指甲,接著是牙齒,看了半天才想起他最多是變僵屍,而不是吸血鬼,就算血液發生狀況,應該……也不會長出獠牙吧?
對著鏡子觀察了一分鍾,在確信至少他的外表還沒有變化後,關琥暫時放下了心,將病號服脫下,簡單洗了澡,然後換上新衣服,一切收拾完畢,他戴上那枚小鑽戒,準備出門。
誰知門口站了人,關琥剛打開門,迎麵就看到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他還以為又遇到歹徒了,本能地向後仰身躲避襲擊,卻因為躲得倉促,下盤沒站穩,直接跌在了地板上,再躺在地板上仰頭去看,才知道黑乎乎的物體是張燕鐸的外衣,張燕鐸站在那裏,又是驚訝又是好笑地看著他。
“拜托,大哥你不要一聲不響地站在人家門外,這樣對心髒真的不好的。”
關琥沒好氣地說道,今天已經遭遇各種危險了,他不想在客房裏還要繼續玩槍戰片,用手撐住地板想起來,卻眼前一暈,沒順利爬起來。
仰頭看著張燕鐸走近,關琥索性又躺回到地上,直到張燕鐸向他伸過手來。
關琥抓住張燕鐸的手,接著他的力量站起身,並且不給他詢問的機會,搶先走出客房,他想在人多的地方,張燕鐸不會問那些敏感話題的。
所以在出門後,關琥馬上加快了腳步,張燕鐸跟上來攔住了他,打量著他的臉色,問:“你真的沒事?”
“哥,你別這麼疑神疑鬼的好不好?假如我有事,還能活蹦亂跳地在這裏跟你聊天嗎?”
“既然沒事,那他們為什麼要把你隔離那麼久?”張燕鐸沒被關琥的笑顏騙過去,一臉嚴肅地說:“你知道出車禍後我們的經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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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燕鐸一向是笑眯眯的狐狸表情,關琥很不適應看到他冷臉的模樣,偏偏自從他醒來,張燕鐸就一直沒笑過。想到他醒來後考慮的都是自己的事,隻想著怎麼逃避張燕鐸的詢問,而沒有去關心過他,關琥的心裏感到歉仄,相對來說,張燕鐸對他的在意程度就明顯重了很多。
“是不是在我昏迷的時候,他們為難你了?”
“那倒沒有,他們還很好心地幫我檢查身體呢,順便限製我接近你。”張燕鐸托托眼鏡,不無譏諷地說。
在越野車被氣浪衝擊掀翻時,由於關琥的挺身遮擋,張燕鐸隻有短時間的昏厥,等他的神智再度清醒時,整輛車已經處於肚皮朝上的狀態了。
關琥昏迷不醒,張燕鐸擔心油箱爆炸,便想辦法踢開了車門,將關琥扶到車外,沒多久他們就被追上來的警察團團圍住,並不聽他的辯解,控製了他的自由,為了讓關琥盡快得到治療,他沒有反抗。
救護人員隨後也趕到了,說關琥遭受的撞擊過重,可能導致顱內損傷,需要馬上送醫,張燕鐸也被一並送上了救護車,由警察押送去了醫院。
他不知道席勒是什麼時候到達醫院的,在他接受完檢查出來,席勒就已經在了,問了他一些簡單的問題後,說關琥還在接受急救,讓他安心等待。
張燕鐸很懷疑席勒的說法,但又不能拿關琥的生命冒險,所以他選擇了服從,之後葉菲菲等人也趕來了,直到急救手術完成,他們卻依舊被限製接近關琥,葉菲菲本來想打電話聯絡外公,也被禁止了,這讓張燕鐸更加確信事情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