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洋錯愕地抬起頭,環顧一圈,眉頭止不住的跳動,這就是名將之首,北天王的駭人統治力?
但凡報出名號,現場有一個算一個,盡皆行跪拜禮!
“你,你……”寧洋張張嘴,明明想要說著些什麼,最終不了了之。
電話彼端,寧老爺子的催促,還在耳畔回響。
因為兩地相隔,寧老爺子並不清楚這邊的具體狀況,隻是寧洋詭異且反常的急促語氣,換任何人都心知肚明,事情難以善了。
何況,寧洋這種名門之後,享譽帝京不假,家世淵博地位尊貴,也同樣是公認且毋庸置疑的事實。
但,他之所以有這麼高的地位,那是祖上帶來的榮耀,是外人給麵子,將他抬到了那個高度!
本事確實有本事,用徒有虛名評價他寧洋,並不妥當。
然而,終歸是沾染了點祖上的榮光,真拋開這些因素,寧洋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與沈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嚴格來說,沈三郎是他爺爺那輩人來了,都隻能與之平起平坐的超然存在,這還看沈三郎給不給麵子!
嘶嘶!
寧洋呼吸急促,神情難堪。
今天這樣的局麵,寧洋也清楚,很大程度是自己咎由自取。
就像寧老爺子偶爾在耳邊提及的那句忠告,人生於世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尤其在帝京這種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紮堆的地方!
指不定一句話,就成為導火索,等時機成熟,徹底爆開。
寧洋此時此刻,終於領會到自家爺爺這句話的深意!
跪,還是不跪?
一番權衡,這位貝勒爺終於彎下了自己的膝蓋骨,“帝京寧家寧洋,跪見北天王,北天王福安!”
沈卓揚起腳尖,靜等下文。
寧洋的眉梢,都快擰成一條線,這簡直是奇恥大辱,他長這麼大,從來沒這麼憋屈,難堪過!
“小主。”老奴哆哆嗦嗦,呼聲中帶著哭音。
沈卓下意識瞥了對方一眼,“怎麼?委屈你家主子?”
老奴,“……”
“能給北天王沈卓親自係鞋帶,是寧某三生有幸,我開心還來不及,又怎會覺得委屈?”寧洋深深吸氣,故作情緒高亢道。
餘下跪在現場的諸多富家子弟,別說不敢吱聲,連多看一眼的膽魄都沒有。
眾人極力的壓低腦袋,佯裝著什麼都沒看見,然而,誰都心知肚明,他們今天窮途末路非死不可。
並且,沈卓大概率選擇網開一麵,不屑趕盡殺絕。
但,又怎能保證寧洋不會?
畢竟,這種丟棄人格的奇恥大辱,換做任何一位大家族的少主來了,也容忍不下有旁觀者活在人世!
果不其然。
等沈卓起身,敲了敲桌上的車票,“九點鍾出發,記得準時回家。”
寧洋卑躬屈膝目送完沈卓,直至遙遙不見的那一刹,這位貝勒爺的眸底,立即填滿駭人的殺意。
森冷,猶如寒氣籠罩全場。
“寧,寧哥?”於思泰喚了句,回應他的隻是一雙居高臨下,沒有多餘情感,僅存陰怖的眼神。
“並非你寧哥不仁義,無奈這種奇恥大辱,本貝勒容不下旁觀者。”寧洋呢喃自語,神色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