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我這將近二十年的眼力,還能不如他?”
“我看他就是刻意表現,想引起你注意,可惜是個大草包。”
孔祥順眼裏泛著壞水,一臉譏色。
他本就討厭陳遠,窮屌絲一個,當了三個月學徒,連點禮物都沒送過,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最關鍵的是有他在,自己想利用當鋪搞點外快都束手束腳。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將他一軍,最好是能把他趕出當鋪……
陸蕭然聞言美目中閃過一絲詫異。
陳遠來當鋪也有三個多月了,她曾多次暗中觀察過,品性不錯,手腳幹淨,做事也麻利。
唯獨不通人情事故。
但也不至於胡說八道,怎麼會跟孔祥順起爭執。
於是檀唇輕啟說道:“陳遠,你說那碗是假的,有什麼根據麼?”
“同一個坑裏出兩件同類型藏品,這本身就有問題,如果這還不足以說明的話,我還有個辦法。”
陳遠本就想趁機證明自己的能力,聞言鼓起勇氣。
然後,走進鑒寶室找了根針,回到孔祥順身旁,把碗拿在手中。
輕輕一挑,針尖刺破釉層,帶出了一絲尚未凝固的顏料。
送到孔祥順麵前。
見狀,孔祥順如遭雷擊,臉色煞白如土,頭上冷汗直冒。
畢竟浸淫此行多年,見這顏料未幹,且明顯是膠著混雜的工業顏料,再說不出半句話來。
雍正時期,顏料用的可都是天然色彩,哪來這工藝凝膠的膠著感。
站在陸蕭然身邊的女孩,美目一亮,饒有興趣打量著陳遠。
“我……我不賣了,還給我!”
中年人此時,眼中露出掩飾不住的慌張之色,急忙衝出鑒定室,一把搶回陳遠手中的瓷碗,倉惶逃出當鋪。
這一逃,更坐實了陳遠的判斷。
孔祥順已再無話可說,手腳冰涼,身體發軟。
當著陸蕭然和外人的麵,他被一個學徒給砸了攤子,這件事傳揚出去,自此以後古玩行再無他這張老臉。
不亞於斷了財路。
甚至他都可以想到,陸蕭然以後對他將是什麼樣的態度。
從前的倚重和風光,徹底不再!
陸蕭然看著眼前這一幕,哪還能不明白事情的真相。
眼神充滿驚訝,忍不住問道:“陳遠,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視力好……陸經理,我先去幹活了……”
陳遠打了個幌子,連忙想要閃人。
要是讓人知道他眼裏多了顆東西,有了鑒寶和透視能力,還不得被拉到研究院切片去。
這件事,是他最大的秘密,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你等等,從現在開始你跟孔師傅一起負責收貨,端茶倒水這些事,我會再請一個人。”陸蕭然叫住陳遠。
聞言,陳遠激動的差點跳起來。
這就正式從學徒變成大師傅了?
這可是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大好事,無疑是對自己能力最好的證明。
“謝謝陸經理,我一定會認真工作。”
陳遠忍著興奮,對著陸蕭然一躬到底。
自己的黴運是徹底到頭了。
因禍得福,從此以後一片光明!
“去忙吧。”
陸蕭然笑了笑,說完挽著身邊的女孩,上了二樓。
整個過程,都沒再搭理孔祥順一句。
孔祥順的表情難看到極點。
陸蕭然此舉,分明就是對他有了意見,想趁機培養陳遠。
一旦讓陳遠在典當行紮了根,到時候哪還有他的位置。
雙眼死死瞪著陳遠,眼神充滿著怨毒,心中恨意滔天。
‘陳遠,你敢當著陸經理的麵羞辱我,你給我等著,不把你整死,這事絕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