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節雙兔傍地走(1 / 2)

帛陽餘怒未消徑直走到窗前啪地一聲將窗戶推開。

清風穿屋而過窗外的屋角上掛的菱角飾物搖晃個不停室內令人氣悶的熏香味道漸漸散去。

“靠過來的時候駙馬臉色白得嚇人——之前怎麼一聲不吭?”帛陽口氣半是抱怨半是心疼就著木架上的金漆小盆擰了張濕巾俯下身替我擦擦額頭上的冷汗。

“長青宮的規矩再多伺候咱們的總歸是下人駙馬莫要同下人客氣。宮裏人過的是看人臉色的日你不拿出威嚴來他們便當是好欺負的主了。”她替我扇扇風問到“如何好些了麼?”

我點點頭。

背底下硌得慌不知床榻上是什麼東西。觸手一摸棗半撐起來查看絲綢的被麵上還散布著栗、紅豆、蓮以及我不認識的堅果。

我默默地爬起來坐到床沿上。

矮雖矮好歹也是跟東宮殿差不多的一張床就這點來說跟皇室的人結婚還是有好處的可以睡床了……

帛陽繼續她的偽賢惠作風把手巾往盆兒裏一丟另取幹淨的擦手完了把肚上的枕頭拆下坐到桌前翻轉杯往裏麵倒酒。

“咳不知賓客現在怎樣了?”我沒話找話。

“入席了吧。駙馬身體不適別去前麵折騰。”

她已經這樣講了我隻好聽從。可現在的氣氛好詭異我不知該跟她聊點什麼隻是看著她優雅地斟滿兩個杯。酒香四溢。

她看了看我。說:“還是你自己來不必連交杯酒也由本公主逼著喝吧?”

我挺認命地伸手過去剛沾上杯帛陽又喊停:“稍等你忘了一事罷?”

我遺漏了什麼?

她翻轉一個小碗往裏麵倒酒再揭開桌上的湯盅舀出幾粒果仁加上兩個湯圓。一股腦倒進酒碗裏隨後用燭火點燃碗內的酒水。

“啊?”我看得愣愣的。

我對婚俗是一點門道都摸不著原以為這事兒離自己還早也沒考慮去研究研究。

帛陽拿碟蓋住碗沿沒一會碗內地火熄滅了。她倒出殘餘地酒水把熱騰騰的湯圓和果仁移到小玉碟裏。雙手遞給我。

“我吃?”我接過玉碟小心地詢問帛陽點頭。

吃就吃吧好重的酒味……

帛陽含笑看著我把湯圓給消滅掉這才開口:“新婦先食是舊國禮數可惜如今多與南方習俗相混了極少有人記得。”

她說了什麼?或許我聽錯了吧。

我放下碟盯著桌上那雙雕花青玉杯。鼓起勇氣拈起其之一。

帛陽也端起另一杯酒向我頷示意就唇飲入小半。剛咽下去她就急急忙忙放下杯轉身咳嗽——

不是吧。她不會飲酒?

我上前輕輕拍她的背卻看見她用袖掩住嘴俯下身仿佛嗆了什麼到氣管裏一般用力咳著。

哢嗒。

還真有東西被她從喉咳出來了!

落在席上的是一塊看似動物軟骨的不明物體薄薄的帛陽把它擦拭幹淨。掂在指尖上就像是掂著微型眼鏡片。

我大為驚詫。想接過來細看:“這是何物?”

帛陽手腕翻轉將那神秘物體收進懷裏。再清清嗓對我狡黠一笑起身移步到床榻邊。

我跟過去:“長公主您剛才咳得那麼厲害……沒事吧?”

她搖頭指指我的杯。

我“體貼”道:“不急那酒或許是烈了些我先倒水給您潤潤別燒傷咽喉。”

帛陽掩口輕咳半聲自行取了那對杯來將原封未動的一杯遞給我。

“這……”注視杯身圖案半晌我遲遲不接。

實在不願喝所謂地交杯酒欺騙外人的話到這步就已是足夠了吧?決心已定我豁出去般地對帛陽道:“長公主還記得在下說過有一事隱瞞於你麼?”

帛陽看我一眼微笑點頭隨手將她自己的杯放在床沿上把我的那杯抵到我嘴邊。

我怔了怔微微別開臉用衣袖擋住杯:“長公主請讓在下說完……”

這回她撥開我的手臂螓輕搖眼神滿是不容拒絕的意味。不知為何她從剛才起就一直不出任何聲音我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

“長公主請停下好嗎?我們先談談——唔!”

帛陽捏住了我的下巴無名指架住下頜骨拇指與食指往上移略微用力一掐……

不帶這樣地!

連新婚的交杯酒都用灌的實在太丟人了!

倒是很香的美酒味醇微甜沿著喉嚨滑入胃裏卻不留辣意。可是這種喝法誰也沒心情品味佳釀的魅力吧!

似乎是怕嗆著我她緩緩地喂我喝了半杯再把交換後的杯拿起想照樣灌我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