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可沒令你偷聽人家床笫私語吧?要候著也可退到內院大門處去愛守多久本公主不攔著!”帛陽提高聲調“還不快去?”
“遵命。”
三位宦官退出門外侍女也紛紛出了小院將院門合攏。
“駙馬上來。”帛陽說著消失在窗口處。
上樓一看桌麵疊放的小碟都換過了糕點什麼的又是滿上時令鮮果切成小片香氣四溢。
帛陽坐在床沿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團扇。
“一去就是兩個時辰駙馬這才新婚呢就冷落佳人了?”他似笑非笑地抿唇昏暗的燈光倒也不負佳人二字。
我答道:“冷落豈敢這不隨傳隨到麼?”
“貧嘴。過來。”
帛陽向我伸出手我極為自然地就抬起右臂搭了兩根指頭到他掌心想想不對又縮回來。
腕一翻帛陽的手像蛇一樣纏過來鑽進袖裏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握住我的手臂。
“躲什麼?”他笑到。
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妙。
“這樣晚了傳在下來有什麼要事商談……”天色入夜孤男寡女呃不是新婚夫妻洞房花燭蓋被純聊天?我好像連自己也無法說服。
帛陽低頭看著我僵硬起來的小臂挪動拇指往肘部按了按。
他按的位置很準我整隻手臂一下就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我頓時聯想起。他接住東宮的拳頭然後瞬間令其腕部脫臼。我覺得脖周圍涼雖然才剛入秋卻極想找條圍脖來戴著。
“為何抖?”帛陽穩著我地手緩緩往床上帶我不願過去踏出一步然後就勢跪坐在床前的席上死活也拖不上床去。
帛陽歎了口氣。也滑坐下來背靠著床邊。他橫過手臂攬住我的腰又是嚇得我不自在地試圖躲閃。
“……是害怕還是不願?”他輕聲問。
因為不願意所以怕!我不敢照實講出於是低下頭不看他。
帛陽不氣餒認真而又溫和地研究原因。
“是羞澀?”
我搖頭。
“唉。那就是不願了。”他得出結論鳳目一瞥哀怨地問“為何呢?四姑娘難道另有意人?”
我的脖硬了硬艱難地搖頭否認。
他越困惑:“……不明白了。是我哪裏不好?”
我一聲不吭。其實心底隻想著怎樣才能逃過去他的話聽過就算了。沒當回事。
“就算是我哪裏不對得罪了駙馬……”帛陽捧起我的臉輕言細語像哄小孩一般勸道“你莫要再緊咬著銀牙碎了可就悔不及了。”
“閉上眼。”他說著落了個輕軟的吻在我唇角。
我沒有閉上雙眼。
我還沒想好這究竟怎麼回事。
氣氛不錯他看起來也不錯但是好像有什麼很錯……
“慢著!”我格開他。“這樣不對!”
“有何不妥?”
“本以為娶了位長公主。今日忽然得知帛陽是皇……”雙手擋在身前我小心翼翼地解釋道。“就算你我再怎麼適合……彼此真誠以對才半日就貿然行房未免、未免……”
何況那個天作之合隻是他自己說的誰告訴他一男一女結婚就是萬幸來著?
咱們這恰好是兩個不正常的人湊一塊了驚詫可以捧上天還是免談比較好!
不過說什麼還需要加深了解之類地他是不會理解。
他疑惑道:“就算是你我今日初次會麵也沒有不妥吧?即使是民間做夫妻的同樣少有在婚前相處過的啊。”——
那你找民間女去嘛?
我往一旁縮了縮:“那人家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證婚又有入籍的!”
“你是說?”
“我無父無母長輩與友人知曉的也是娶了房媳婦而今突然轉為你男我女這不就是無憑無據隨意把自個兒給嫁了麼?”我抓到一點點道理急忙順著思路道“雖說帛陽一表人才我嫁給你是高攀了可洞房花燭夜對女兒家是隻有一次……”
聽到這裏帛陽大概明白我是真想拒絕他了。
他鬆開手有些沮喪地垂下頭答一聲:“哦。”
“我舉目無依難免加倍愛惜自己選擇良人更須慎重還望……還望夫君體諒。”我鄭重道“待你我相處些時日再確定彼此關係怎樣?放心這戲照樣我演下去不會給外人看破。”
“四姑娘是不願就這樣潦潦草草地與帛陽做了夫妻?”
帛陽是個明白人我彎來拐去地解釋他切實質地點明:“是這個道理?或者惱我欺騙你不敢信我將來待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