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泉的目光不斷在兩人身上來回的切換,半響之後喃喃自語道:
“我這不會是說錯什麼了吧……”
場中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蘇瑞輕歎一聲,隨即向著王泉道:“你感覺身體如何了?”
王泉愣愣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連忙搖頭,道:“沒什麼大礙了”
蘇瑞點頭道:“那咱們走吧”
王泉皺眉道:“走,往哪裏走?”
蘇瑞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了山頂之上,輕聲說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們當然是往落神峰頂所在的方向走”
王泉微微張大嘴,喃喃的說道:“你就是根據這句話做出的判斷?”
蘇瑞沉聲道:“不然你說說你的建議?”
王泉麵‘色’微滯,沉默了片刻後猛然深吸了一口氣,一本正經的開口道:“我覺得……你這個判斷很好!!”
蘇瑞一臉的無語,就在他準備前行之時,雪簌忽然開口道:“等等!”,麵對蘇瑞和王泉不解的目光,她接著說道:“你們難道沒有發現這裏的古怪之處?”
蘇瑞輕聲道:“你是說這裏風雪不入的事情吧?”,他一邊說,一邊向著遠處看去,接著道:“這落神峰被風雪肆虐,絕大多數地方都已經落了一層白雪,可唯獨我們這周圍幹幹淨淨,一片雪‘花’都沒有,如此明顯的差異,怎麼可能會注意不到呢?”
雪簌皺起眉頭道:“你既然注意到了,就不好奇這裏為何會這樣嗎?”
蘇瑞略作沉默,緩緩舒出了一口氣,輕聲道:“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要將心中的好奇降至最低……這是一個長輩曾經告訴我的”
王泉目光微滯,不確定的問道:“你說的長輩,應該是七叔吧”
蘇瑞尚未表態,雪簌忽然撅起嘴輕聲道:“說的冠冕堂皇,我看你就是急著去救千柳罷了。可是你真覺得他們會把千柳困在這裏嗎?這裏可是連至尊都不敢輕易涉足的地方啊”
蘇瑞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想要得知真相,隻有繼續走下去。”
王泉皺著眉頭,忽然‘插’嘴道:“可是你覺得我們真的能夠或者走出去嗎?”
蘇瑞沉聲道:“我不知道,不過我唯一知道的是,我身上有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在他們得到之前至少不會想讓我死!連敵人都想讓你活著……這種情況怕是想死都難吧?”
王泉呆呆的看了對方半響,忽然語調古怪的說道:“看來雪簌說的沒錯,你果真還是有些幽默感的……”
……
三人繼續前行,不過臉上的神情卻是越來越凝重。
自從出了那飛雪不落的區域之後,他們便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似乎這朦朧的世界中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盯著三人。這是一種令人很不安的感覺,可是卻如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隨形,無論怎麼驅趕也揮之不去。
王泉彎刀在手,目光滿是緊張。
蘇瑞天影出鞘,時不時的瞥向遠方。
而雪簌的周身也被那些如同彩蝶般的夢幻光芒所縈繞,那彩蝶看上去柔弱美麗,皆是蘇瑞和王泉卻無比的清楚,那些彩蝶有多麼的恐怖。
那種暗中窺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甚至三人已經能狗感受到那目光中的‘陰’冷和驀然……似乎與那暗中的目光而言,蘇瑞三人並非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卑微到極點的螻蟻一般……
忽然間,風雪裏多出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尚在遠處,看上去有些模糊,可正是這種若隱若現的模糊感才將周圍空氣裏的壓抑提升到了極致。
“小心!”
蘇瑞低聲喝道,緊了緊手中的天影,王泉和雪簌也目不轉睛的盯住了風雪中那道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向著三人緩緩走來,並沒有什麼神異的身法,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可是蘇瑞卻總覺的對方姿勢有些怪異,似乎……有些太過僵硬了。
人影由遠及近,逐漸清晰……那是一個看起來和蘇瑞三人年紀相仿的青年,隻是不知為何這青年身上沒有半點年輕人應有的朝氣,反倒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站住!!”
王泉忽然沉聲喝道,可是那青年對他的喝止充耳不聞,依舊緩步向著三人行來。
蘇瑞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對方的眼睛之上,不由身形一震,他終於知道之前那怪異的感覺從何而來了。
那青年雙眸黯淡之極毫無神韻,目光渙散不知聚焦在哪裏,除了眼睛,其臉上的神情也無比的僵直,僵直的如同他走路的姿勢一般……
這個青年,根本就是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般的存在!!!
雪簌和王泉也相繼發現了這個怪異的狀況,不由齊齊皺起了眉頭。蘇瑞沉‘吟’了片刻,忽然抬手打出一道氣‘浪’,那氣‘浪’‘蕩’開了周圍的風雪,重重的轟在了對麵青年的‘胸’膛之上。
“嘭”
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不過這聲音聽起來怪異之極,絲毫不像是打在血‘肉’之軀上,反倒像是擊在了腐革敗絮上一般……不過伴隨著這道聲響,那怪異青年的身軀卻是倒飛了出去。
看到這一幕,蘇瑞三人忽然愣住了,似乎沒有想到竟是如此的簡單。
王泉語調有些怪異的說道:“這……這就完了?”
蘇瑞經過了初始之時那短暫的意外之後,立刻皺緊了眉頭,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青年倒地的方向。不過兩三息時間,那青年重新站了起來,再次向著蘇瑞三人走了過來,動作一如之前一般僵硬怪異。
這一次,三人沒有輕舉妄動,從蘇瑞方才的試探中他們已經知道眼前的這個青年對三人的威脅並不是很大,因此他們想要看一看,對方到底意‘欲’為何。
就這樣,那青年一步步的向著三人靠近,待到他走到距離三人約莫三丈左右的距離是,王泉忍不住再次喝道:“站住,再往前走我就不客氣了!”,不過很顯然,對方依然沒有半點的反應,將行屍走‘肉’四個字詮釋的淋淋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