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祭壇二字,蘇瑞的心中不知為何生出了一絲沉重感。他緩緩走了幾步,向著峰下望去,隨即倒吸了一口冷氣,沉聲說道:“我想我知道這裏是哪了?”雪簌和王泉相視一眼,連忙向著蘇瑞走去,片刻後當二人看到峰下那皚皚白雪後,也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落神峰他們不但沒有離開落神峰,還鬼使神差的來到了落神峰頂。蘇瑞微微閉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似是想要平複一下不斷起伏的心緒,讓自己變得冷靜一些。畢竟越是在逆境之中,越要想辦法保持冷靜。片刻之後,他睜開了眼睛。可是隨即他的瞳孔一縮,猛然後退一步,隨即死死盯著身前數丈開外的那道有些虛幻的人影,沉聲道:“你是誰?”聽到這句話,王泉和雪簌齊齊一震,猛然轉過身來,可是緊接著,他們二人眼中同時升起了茫然的神‘色’,因為他們視線中根本沒有半個人影。兩人麵麵相覷,隨即不解的看向了蘇瑞,可是發現後者眼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凝重,王泉目光一陣變幻,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你在看什麼?”聽到這句話的蘇瑞渾身一震,他立刻瞥向王泉和雪簌,卻發現兩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滿是說不出的怪異,蘇瑞微愣之後,連忙問道:“那個人……你們看不到?”王泉和雪簌齊齊搖了搖頭,前者有些擔憂的說道:“你是不是‘精’神太緊張了。”蘇瑞身形一震輕晃,隨即目光驚恐的落在了對麵那道人影身上,他抬手一指,向著王泉和雪簌喝道:“你們真看不到?”雪簌的目光有些複雜,她以為蘇瑞心中憂傷過度,輕歎一聲張嘴正要說話,可是就在這時,一道輕笑聲在場中響起“果然是你!”那聲音和之前山下那道,一模一樣。雪簌和王泉齊齊睜大了眼睛,一臉驚愕的看向了四周,可是他們依然沒有看到任何人。那道虛幻的身影絲毫不理會王泉和雪簌二人,徑直來到蘇瑞的近前,一臉和藹的說道:“別緊張,我不會傷害你的,不僅如此,我還會給你強大的力量,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強者。”蘇瑞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片刻後沉聲道:“我不需要!”那人似是微微一愣,不過隨即想到了什麼,竟是連忙解釋道:“你大可放心,那是純粹之極的力量,對你不會有任何的限製和不利的影響。”蘇瑞冷聲道:“你以為我會相信天上掉餡餅這種事情?”那人看了蘇瑞片刻,緩緩開口道:“可若那餡餅本就是你的呢?”蘇瑞猛然皺起了眉頭,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那人輕笑一聲,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向著蘇瑞的眉心點去,那手指的速度明明緩慢到了極點,可是卻給蘇瑞一種避無可避的感覺。對方的手指落在了蘇瑞的眉心之上,他渾身一震,腦海中忽然瘋狂湧入了無數的畫麵……有硝煙彌漫,有戰火漫天,有血流成河,有屍橫遍野……隨著這些畫麵不斷的閃動,蘇瑞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緩緩的抬頭,那是一種他從未有過的感覺,似乎是對鮮血的渴望。與此同時,蘇瑞的眼睛中泛起了絲絲血紅,而他的瞳孔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金‘色’,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看到這一幕,雪簌和王泉麵‘色’微變,焦急的喝道:“蘇瑞,你怎麼了?”一道冷哼聲忽然傳入了兩人的耳中,雪簌和王泉齊齊一震,眼睛緩緩睜圓,隨即身子一軟,倒向了地麵。時間在悄然的流逝,蘇瑞腦海中的畫麵不斷的閃現,而他的身上有一種強大卻暴nue的氣息緩緩的抬頭,不但如此,他的發梢也由黑轉紫,並且在悄然向著發根所在之處蔓延而去。忽然間,那人手中猛然迸發出一道璀璨之極的金‘色’光芒,光芒向著蘇瑞的眉心瘋狂的湧入,同時他高聲喝道:“覺醒吧,高貴的神之血脈!”話聲落下,他收回了那根手指,而蘇瑞的額頭之上則是忽然浮現出一道金黃‘色’的印記……看到那印記的瞬間,虛幻的身影眼中竟是忽然爆發出兩道璀璨之極的光芒。忽然間,蘇瑞仰天長嘯,嘯聲直上九天。似乎受到了那嘯聲的牽引,落神峰頂的那座祭壇,竟是忽然間震動起來,絲絲金光芒透過其上的灰塵透‘射’而出,刹那間天空瑞氣萬千……緊接著,一道金‘色’的光柱從祭壇之上‘激’‘射’而出,徑直落在了依舊在仰天長嘯的蘇瑞身上,徹底讓其沐浴在了金‘色’光輝之中。蘇瑞的長發已經有一半都變成了紫‘色’,一對眸子也徹底化作金黃,他衣衫狂舞,長發‘激’‘蕩’,氣勢的‘波’動越發駭人。看到這一幕,那虛幻的身影似乎都有些顫抖了……可是就在這時,異變陡生。一道流光忽然從蘇瑞的‘胸’口衝出,前後不過數息的時間就化作了一片巨大的星空,將整個落神峰頂徹底的籠罩其中。星空中有數十顆星齊齊一閃,下一刻,落向蘇瑞的金‘色’光柱猛然一震,隨即光柱之上竟是又分出數十道細小的光柱,直直的衝向那些閃爍的星辰。那樣的情形有些怪異,可是無論怎麼看,都像是金‘色’光柱遭到了那些星辰的打劫……虛幻的身影微愣之後,忽然仰頭朝天,發出一聲憤怒之極的嘶吼吼,那嘶吼聲仿佛讓大地都在劇烈的震顫,連空氣都為之凝結,竟是給人一種蒼天一怒生靈哭的感覺……那聲怒吼過後,他抬手猛地一揮,一道赤紅如血的勁氣瞬間在空中成形,隨即化作一道驚龍直衝九天,聲勢駭人,乾坤震‘蕩’……可是,這一式看起來似是能夠撕天裂地的攻擊,最終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湮滅在了浩瀚的星空之中,連一朵‘浪’‘花’也沒有翻起來……那人呆住了!他再次抬起了手似乎還要進攻,可是就在這時,他的動作似乎猛然一滯……天空中的那些星辰忽然有清輝灑落,那些星輝凝實如水,如同九天落下的仙瀑一般,可是那看起來本應覆蓋了整個落神峰頂的瀑布,最終卻隻落在了蘇瑞一個人的身上……如水的清輝刹那間和金‘色’的光芒相互‘交’纏在了一起,片刻之後,竟是逐漸開始將金‘色’吞噬……虛幻的人影渾身一震,似乎陷入了呆滯之中,他口中喃喃的說道:“不可能,這不可能……這星空到底是什麼,為何能夠吞噬……神的力量?”時間並未過去太久,蘇瑞身上的金‘色’光芒幾乎消失殆盡,徹底被清冷的星輝所包裹,與此同時,他大半都已經變成紫‘色’的長發竟是緩緩的恢複成黑‘色’,眼中金‘色’的雙眸也逐漸的淡去,其中似是多了一片不斷旋轉的深邃星空。忽然間,那座祭壇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響,其上‘射’向蘇瑞的金‘色’光柱也倒卷而回,似乎在與那星輝的爭奪中落入了下風,此時正倉皇逃竄。可是,天空中的那些星辰似乎有些霸道。下一刻,竟是有數十道星光徑直俯衝而下,落在了祭壇之上……祭壇一陣劇烈的晃動,似乎在拚命的抵禦……約莫半柱香之後,那些光芒回歸星辰,可是看起來那些星比之前亮了許多。而那祭壇,則是沒有了半點動靜。就連其表麵那些晦澀難懂的符文,此時此刻也變得暗淡無光,甚至有幾道符文,竟是出現了皸裂的現象。虛幻人影再次發出一聲怒吼:“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星輝之中似是有一種神聖的力量,沐浴在其中的蘇瑞重新恢複了滿頭的黑發,一對金‘色’的雙眸也複原如初,隻是其中多了一片深邃的星空。就在這時,那道虛幻的身影竟是忽然向著蘇瑞一掌印了過去,可是他掌風剛起,蘇瑞身上立刻有一道星輝一‘蕩’……如同揚起的柳枝一般,極為‘精’準的‘抽’在了那道掌風之上,將之‘抽’的粉碎。並且那星輝去勢不減,徑直向著虛幻人影奔去,那人影發出一聲怪異的嘶吼,竟是扭身消失在了虛空之中,可是那如柳條一般的星輝前半段同樣消失,如同追入了虛空之中一般。緊接著,一聲若有若無的悶哼聲在空氣中響起,那虛幻的身影從空氣中狼狽跌出,身形一陣輕晃。蘇瑞身上的星輝沒有了進一步的動作,在其周身又停留了片刻之後方才折返而回。夜空靜謐,星光閃爍。這本來是一副正常之極的景象,可是此時卻變得詭異之極。尤其對於那虛幻的人影,這種情緒怕是更加的強烈。星空一陣輕顫,開始快速的旋轉,在那旋轉中不斷縮小,最終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了蘇瑞的‘胸’前。蘇瑞已經躺在了地上,雙目緊閉,似是陷入了昏‘迷’之中。場中再次靜了下來,似乎一切都恢複如初,可是那道虛幻的人影卻很清楚,他方才見證了一場神跡……他緩緩走到了蘇瑞的近前,靜靜的看著對方,片刻後他喃喃的說道:“星靈‘玉’裏,為何會有那樣一片古怪的星空?那星空到底是什麼,竟然能夠強行中斷星靈的覺醒……”“可若是星靈無法覺醒,又要如何衝開封印……難道籌劃千載,到頭來依舊是功虧一簣嗎……”他再次看向了蘇瑞,這一次,久久無語。不過期間他的手臂數次抬起,又數次放下,似乎有些舉棋不定……許久之後,他終是長歎一聲,喃喃自語道:“哼,星靈的力量根本不可阻止,即便一時被壓製,可是終究會王者歸來,君臨大地,既然他是星靈的選擇,我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大不了,就在等百年,千年……哼!”伴隨著最後一個哼字,他的身形竟是開始緩緩的消散…………落神峰下,洪哲盛冰封百裏的地方天上風雪不斷,地上卻是一片火海,火海之中有人影閃爍沉浮,兩三朵血紅的奇‘花’在其中若隱若現。那是彼岸‘花’那是離陽的地獄火海。不過此時的離陽目‘露’驚駭,麵‘色’也略顯蒼白,他雖然身為至尊,可是正如洪哲盛所言一般,不超脫紅塵,終究隻是凡人……人力有窮時,麵對周圍那些如同過江之鯉,怎麼殺也殺不完的人群,他終是快達到了極限。血海從之前的百丈收縮成了如今的十幾丈,而那彼岸‘花’也從之前的六七朵變成了如今的兩三朵。即便這兩三朵,也給人一種凝而不實,即將凋敗的感覺。本來他不至於如此不堪,周圍那些人雖然或悟道或悟道巔峰,可是一來在至尊眼中無論悟道還是悟道巔峰都不足為懼,二來這些人早已喪失心誌,實力大打折扣。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裂天尊者。對方的強大,遠遠超乎他的意料,他和寒月兩人聯手,才勉強將對方擊敗,雖說這和寒月已經受了傷有些關係,可是卻依然能看出裂天尊者的強大。難怪說落神峰的雪季連至尊都不敢輕易踏足,因為早有至尊……隕落其中……並且離陽總有一種隱隱的感覺,裂天尊者,絕對不是此地唯一的至尊。寒月本就重傷在身,經過方才的一戰已經徹底失去了行動的能力,此時她靠坐在一顆樹下,靜靜的看著苦苦支撐的離陽,眼中滿是複雜。那火海終是縮小到不足十丈的範圍,就連最後一朵彼岸‘花’也悄然破碎……離陽的身形一陣輕微的晃動,待到穩住之後,扭過頭看向了寒月。寒月臉上掛著恬美的笑容,她緩緩的向著離陽伸出一隻手,同時口中柔聲的說道:“可以了。”離陽目光一滯,仰天深吸一口氣,周身的火海怦然潰散。他嘴角揚起微笑,一步來到寒月的近前,執住了對方手,與其並肩坐在了一起,他不顧周圍四麵八方湧來的那些黑壓壓的身影,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寒月,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