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瑞忽然拉著俏臉通紅,目中略顯茫然的千柳,擠開了周圍密集的大軍,向著遠處的密林衝了過去,他那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樣,讓眾將士臉上的神情精彩到了極點。
有人目露豔羨,有人神色古怪,有人唏噓不已,更有甚至,竟是不斷向著蘇瑞擠眉弄眼,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神情。
漸漸的,蘇瑞二人的身形沒入了山間密林之中……
一名將領模樣之人立刻來到了星魂的近前,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星魂卻先其一步抬起手阻止了對方的開口,他的嘴角也蕩起一抹輕微的弧度,語調有些古怪的說道:“不礙事,年輕人嘛,可以理解,嗬嗬嗬,可以理解……”
將領模樣之人皺了皺眉頭,看那模樣似乎並不太認同星魂的說法,可是他的地位較之星魂不知低了多少,既然星魂已經開口了,他也就懶得多言。他立刻換上一副笑臉,故作恍然的說道:“原來如此……星大人果真明察秋毫,洞徹人心,末將佩服,佩服……”
星魂依舊一臉的微笑,可是嘴角卻微微抽了抽……
避開眾人視線,進入密林後的蘇瑞,麵色立刻變得凝重之極,和方才那迫不及待的猴急模樣迥然不同,他四下張望,開始打量周圍的地形。
千柳已然知道了蘇瑞的用意,可是想到方才眾目睽睽下的那一幕,依舊感到俏臉火熱,她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略顯起伏的心緒,輕聲道:“可以放手了吧?”
蘇瑞微微一愣,先是扭過頭來一臉疑惑的看向了千柳,隨即目光才落在了兩人依舊牽在一起的手上,他麵色微僵,卻立刻將其掩飾,故作淡然的說道:“咦?我還以為握住的是我的劍呢!”
千柳猛然睜大了眼睛,目不轉睛的死死盯住蘇瑞,眼中的震驚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如同是第一次認識對方一般。片刻之後,看到對方竟是依然沒有鬆手的打算,她有些好氣又好笑的說道:“你現在怎麼變成這種德行了?以前你挺老實的啊。”
蘇瑞嘴角輕揚,開口道:“這樣不好嗎?不是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千柳再楞,下意識的問道:“都說?都誰說了?”
蘇瑞沒有回答千柳的話,而是微微抬頭,透過縱橫交錯的枝頭看向了廣袤的天空,片刻後,他輕聲道:“還記得魏前輩的那句話嗎?”
千柳呆了一呆,隨即沒好氣的說道:“他說了那麼多話,我哪知道你說的是哪句?”
蘇瑞嘴角輕揚,低聲道:“任那流言蜚語漫天,我自有一顆玲瓏自在心。”
千柳眉頭一挑,隨即似是回想起了什麼,嘴角自然而然的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
蘇瑞輕聲道:“我現在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對方竟是那般灑脫了……隨性,隨心,隨緣……這是一種真正灑脫的人生態度......任那流言蜚語漫天,我自有一顆玲瓏自在心……這是真正的智者之言啊!”
千柳笑道:“你不會學成他那種德行吧?動不動就風月……陰陽的……”
蘇瑞也微笑道:“這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觀賞清風明月,研究陰陽奧義,這不挺好的事嗎?”
千柳撇了撇嘴,片刻後輕笑出聲,隨即目光出神的看著蘇瑞,朱唇輕啟道:“看到你這種狀態我就放心了!”
蘇瑞輕笑著搖了搖頭道:“那你還真夠心大的,要知道這可是五十萬大軍,其中修為能夠完虐我們的就不知其許,更別說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雲連天……想要離開,哪有這麼簡單。”
千柳無所謂的說道:“反正我現在隻能靠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蘇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緊了緊拉住千柳的手,目露堅定之色,道:“我們走!”
千柳點了點頭,跟隨蘇瑞一起向著來時的方向折返而回……
星魂那邊依舊隨軍前行,似乎對於蘇瑞二人的久去未歸一點也不在意。這樣的情形持續了許久,先前開口的那位將領模樣之人忍不住提醒道:“星大人,這都過去這麼久了,那兩人還沒有回來,會不會……”
星魂淡淡一笑,接過了對方的話,卻隻有一個字:“會!!”
那名將領麵色一僵,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要如何應答。
星魂再笑道:“不過沒關係!”,他輕舒一口氣,道:“趙錢孫在來時的路上守著呢!”
將領微微一愣,片刻後忽然倒吸一口冷氣,目光之中閃過一抹無法掩飾的驚恐,語調有些顫抖的說道:“這不會出什麼事吧?”
星魂送了聳肩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將領再楞,卻明智的選擇了沉默……
蘇瑞和千柳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並沒有遇到所謂攔截之人,可是越是如此,兩人心中越是不安。
又過了許久,他們甚至回到了了開始時和雲連天停留的地方,發現偌大的山間空地,此時竟是空無一人。
蘇瑞和千柳麵麵相覷,目中滿是古怪,後者疑惑的說道:“不會這麼容易吧?”
蘇瑞尚還未曾開口,場中忽然響起一道冰冷之極的聲音:“兩位這是準備去哪?又覺得何事容易?”
蘇瑞二人渾身一震,聞聲望去,立刻發現了遠處那道端坐在樹下的身影。那是一個中年人,此人身上並無盔甲,隻是普通的灰色長衫,他左手放在膝蓋之上,右手則是拄著一把長劍,他雖然在和兩人說話,可是卻雙目微垂,連看都沒看兩人一眼。
蘇瑞皺緊了眉頭,右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赤龍。他對這人並沒有半點印象,從對方的穿著來看也不像是帝都軍中將領。不過話又說回來,帝都軍中的那些將領,他也並不認識幾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微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隨即輕聲道:“你是誰?”
對方依舊閉著眼睛,不過卻開口道:“軍中小卒,姓名不值一提,不過大家平時,都稱呼我為老趙,兩位亦可如此稱呼我!”
“老趙?”蘇瑞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並沒有因為對方說自己是軍中小卒而有半點的放鬆,目光反倒越發的謹慎,他輕笑道:“若是軍中小卒都如閣下這般,我想幾大聖地早就已經成為過往了吧!”
中年人老趙淡淡的說道:“地位低微,不敢妄言時局,隻知恪守軍令!”
蘇瑞眯起眼睛,沉聲道:“什麼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