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剛痛的想要大喊,卻是感覺自己什麼也做不了,整個身體除了疼痛沒有什麼是他能感覺到的,他甚至不知道疼痛是從身體的哪個部位而來,更是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高國忠的媳婦正哭著,突然看到高寶生的手指動了下,她嚇的一愣,隨即一想立刻停止哭泣,不由大叫起來。

“大嫂,我剛才看見寶生手動了下!”高國忠的媳婦胡慧慧發聲喊到。

劉鳳嵐聽到這裏快速來到高寶生身邊,他趴在兒子的胸口聽到輕微的心跳聲,高寶生竟然又開始呼吸。

“孩子他爹,寶生有呼吸了!”劉鳳嵐拉開窯門高興的向外喊道。

高國良聽到媳婦的話,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幾個呼吸他才急忙起身,飛速向窯洞衝去。因為太過於著急摔了個大跟頭,他爬起來顧不上穿起掉落的布鞋,衝進窯洞之中。

高家灣所有村民聽到這裏也都圍在窯洞門口,高寶生那可是他們村出的最有文化的後生,村子就這麼一點大,這裏的所有村子都是非常團結。

“真的有呼吸了…我兒寶生沒有死!”高國良高興的出聲喊道。

聽到這裏窯洞外所有人也跟著鬆了一口氣,人隻要好著就好。

宋雪剛看到兩股記憶碎片不斷從自己腦海中走過,他作為觀看者隻能任由這些記憶在自己腦海中折騰。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雪剛腦海中的兩個部分記憶終於理順了,那些記憶如同電影的膠片一樣理順後就安穩下來,宋雪剛終於能夠感覺到身體的存在了。

作為起點十多年的老書蟲,宋雪剛的接受能力可是不一般的強,他聽到耳邊的說話聲不是普通話,回憶起腦海裏多出來的記憶,漸漸的就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自己重生了,睡了一覺就重生了。現在是1992年,這具身體名叫高寶生,今年高考榆陽縣第一,被秦省交通大學錄取。正在他風光無限的時候,有人告訴他,今年國家教育改革,很多大學收費政策也改了,以前一學期一百多學費,如今一年得兩千塊才行,聽到這裏他回來與父親商量,結果父親把他來回了現實。

上大學一年學費2000元,住宿費490,還有生活費。這一年下來沒有三千塊錢肯定不行,四年下來可就是一萬多。

榆陽縣是貧困縣,百姓都是靠地為生,一年難攢下幾百塊錢,鄉裏人奮鬥個十幾年,能攢下一千塊箍三間窯房就已經算過上好日子了。

高國良給兒子說了實話,大學那不是咱這些窮苦百姓能夠去想的。高國良一年難有幾次給鄉裏箍窯、蓋房的機會,做大工一天才12塊錢,他一人肩負起家庭重擔已是不易。

高寶生聽了父親的話,也知道家裏絕對支付不起自己大學學費,就算把三個姐姐與村裏人的錢全借了,也難以支撐到自己四年大學畢業,於是便斷了上大學的念頭。

今天清晨高寶生與往常一樣在綠海湖周圍放羊,原本一切都還好,遇到幾個村裏的長輩問起他上大學的事兒。

一個人問還好,問的人多了高寶生這心裏越想越不對勁。想起自己為了學習所下的功夫,自己原本可以離開這裏前往大城市上學,在那裏定居成為商品糧戶口,過上村裏人都羨慕的生活。想到今後還要在村裏與自己父親一樣在這裏生活一輩子,高寶生越想越對生活充滿失望,最後竟選擇了輕生。

二叔高國忠的大兒子高義功發現他漂浮在湖中,下水把他救上岸,其實那時候高寶生已經死了,送回家裏的時候屍體都快僵硬了。

宋雪剛在高寶生死後靈魂占據了他的身體,慢慢聽著耳邊的哭聲與對話,他想到這個世界的宋雪剛,這個時候應該還隻有五歲。

等腦海中一切信息理順,宋雪剛才去考慮這具身體現在的處境,剛重生可不能讓別人發現自己的秘密,所以一切言行他都需要慎重才行,想到自己擁有高寶生所有的記憶,宋雪剛這才稍微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