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奈緒子不在的日子會很難熬,沒想到轉眼間就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個月。因為恢複狀況不錯,我也轉入了普通病房。那次之後誰也沒來看過我,雖然日子很平淡很安靜,卻也可以好好放鬆一下。冰帝那個有200多人的網球部的經理可真不是人能當的,雜務一堆花癡一堆NO-CON也是一堆,忽然之間就對整天嘻嘻哈哈的鈴木前輩之強韌神經產生了一股佩服加羨慕之情。
雖然是這麼說,總是待在病房裏也挺無聊的。安田又不會和我聊天,那次之後我也不敢讓他幫我買書了,隻好按照忍足醫生的囑咐安心休息,念及此不禁一聲歎息。
“安田,今天是星期幾?”邊哼著歌給花澆水,我邊問道。
“回少爺,是星期六。”
我略略一愣,這麼說奈緒子明天就要回來了?抬頭望望窗外的天空,我微笑著眯起眼睛:“真是好天氣呢!”
本來沒指望有回答,身後卻傳來一聲輕笑:“是啊,適合出遊的好天氣~”
我猛地轉頭,用手指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口的家夥說:“那邊的,進來不會敲門啊?!”
“錯了,應該是‘你這家夥為什麼會從東京死到這裏來’吧?”擺出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忍足手插褲子口袋走進來。
我不屑地哼了一聲,我才不管他為什麼會死到這裏來呢,反正他來肯定沒好事。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老天是不是嫌我死的不夠快特地找了忍足來克我的啊?
大概是我的心理活動不小心表現在了臉上,忍足促狹地笑起來:“表情真有趣啊,你的百麵相是和奈緒子師出同門麼?”
“……”嘎啊——氣死我了!我發現每次一遇見他我辛苦維持的優雅形象就會崩壞的徹底。調整好情緒,我反擊道:“怎麼?奈緒子不在就跑來找護士姐姐們了?”
“錯了錯了,我是特地來找你的。”他不僅笑地很曖昧,還強調了“特地”兩個字。
“……”我懷疑地盯著他,依舊是平常那副讓人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的表情,心下不覺一驚,“你、你要做什麼!?”
“哎呀哎呀,你盡可以放心。”不知是不是故意誤解了我的意思,忍足走近過來,露出非常嚴肅的表情,“我對斷背沒興趣……”
“……”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已經百分百肯定他是太無聊跑來拿我開心的了。還有為什麼我每次都要在口舌上輸一截啊?幾乎想現在就伏地淚唱“既生九島何生忍足”。不、不行!不能有這麼沒誌氣的想法!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我丟下灑水壺大步上前將忍足往門口推,“你可以走了!不送~”
“好冷漠啊……”故作傷心狀地看著我,忍足忽然又笑起來,“……你這樣,不累嗎?”
我臉刷的紅了,果然對於纖細的我來說想要把這家夥怎麼樣實在太難了點。不過不願服輸的我還是使出全身的力氣推他:“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可惜那也隻把他推動幾步而已,眼看著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戲碼被我演成了蚍蜉撼大樹的搞笑劇。我悲憤交加地轉頭向場外觀眾求助:“喂,安田,你至少來幫幫我啊!”
安田恭敬地一鞠躬,非常鄭重地說:“抱歉。我看兩位少爺感情如此之好,就不上前打攪了。”
我幾乎有吐血的衝動,你到底是哪隻眼睛看見我和那家夥感情好了啊?安田你怎麼可以胳膊肘往外拐!?
“……嘁,隨便你了!”懊惱萬分之下我隻得采取靜坐抗議的辦法,不去理忍足,轉而坐回床上假裝看書,心裏碎碎念著但願那家夥覺得無聊了早走早好。不過忍足要有那麼容易打發走估計天也要下紅雨了,隻見他在我麵前繞了兩圈,搖頭歎道:“你書拿反了。”
“——!!!?”我窘迫萬分地將書正過來,該死的,怎麼老是被他看笑話。
“哎呀,你也喜歡看這個啊?”居然還沒話找話,我無力地抬起頭想吐槽幾句,卻看他真的是眼睛發亮地盯著書的封麵。
——《在世界的中心呼喚愛》,買來兩個多星期我才翻了二十多頁,算不上喜歡看吧?不過我卻抓住了他話裏的另一個重點,不由得驚叫起來:“也!?天啊,你居然喜歡看這種戀愛小說?還是如此純情派的?天真的要下紅雨了!?”
忍足尷尬地沉默了兩秒,然後歎道:“那你覺得我應該喜歡看什麼樣的?”
“就是那種放在書店的角落裏,呃……用塑封裝著,封麵寫著××禁,然後……書脊上還印著什麼什麼係列的奇怪的小說吧?”
“……”聞言,忍足好像被具現化的語言砸中似的耷拉下了腦袋。
平時我和忍足鬥嘴從來沒贏過,怎麼今天隻是坦白說了心裏話反而打擊到了他的樣子?我還在想看來今天不光是下紅雨這麼簡單就見他咧嘴一笑:“怎麼你這麼了解的樣子?其實會看這種書的根本就是你才對吧?真是悶騷啊~”
“不對啦!我才沒有!隻是、隻是偶然在書店裏看見而已。我、我幹嘛跟你解釋啊!”勝利隻維持了幾秒鍾,我又一次陷入狼狽不堪的局麵。
“話又說回來,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啊,我想我們很有必要找個機會坦誠相見一下。”忍足托著下巴歎道。我滿臉黑線,你說你這樣能怪別人誤會你嗎?隨便一句正常話從他嘴裏出來都有嚴重的歧義,拜托,你回去把小學國文重新溫習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