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院子裏有一棵大樹,豎下一片陰涼,每到夏天,一家人都會把涼席鋪到地上睡覺。
嚴母突然從地上坐起來,“你個死老頭子,你咋想的,你讓個男同誌照顧念丫頭,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大隊長趕忙解釋,“我的意思是照看,現在農忙,女知青本來就掙工分難,男知青力氣好歹大一點,精力也多,到時候我找找知青的領頭,讓他看著點別出什麼事情就行了。”
“那也行,你把她往地邊分分,但是休息也沒人說什麼。”嚴母慢悠悠的躺到涼席上,她掃到自己二兒子,突然想到了什麼,“要不你把小潛也往那裏分分,他精力多,讓他照看蕭念念一點。”
照看蕭念念隻是個幌子,她的根本目的還是那裏的女知青,不管現在怎麼樣,多接觸接觸總沒有壞處,這老二一直不結婚,她整夜整夜想兒媳婦想的睡不著。
生怕嚴潛打一輩子光棍。
兩夫妻對視一眼,嚴父點了點頭,“這樣也行,反正在哪裏幹活都是幹,小潛畢竟是我們家的人,多受受累也是應該的。”
嚴潛回屋的腳步頓了頓,沒吭聲,一踏進門檻就迅速關上了門。
沒拒絕就是同意了,嚴潛向來不愛說多餘的廢話。
嚴母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一直合不上。
她原本也不想家裏娶女知青,畢竟那些女知青都是從城裏下鄉的,家都不在這裏,萬一有一天能回城了,肯定是往好的地方奔。
不過知青下鄉都八九年了,從來沒有收到過什麼知青回鄉的通告,很多女知青都嫁到了村裏,不少男知青也娶了村裏的姑娘。
時間長了,她倒沒有什麼顧忌了。
……
二房不可置信,李曉娥臉色變了變,但又迅速恢複過來,她笑著,“念念,二伯娘哪裏得罪你了?”
“二伯娘沒得罪我。”
李曉娥瞬間抓到了理,她笑著調侃,“二伯娘又沒有得罪你,你幹啥把二伯娘排除在外,你忘了,昨天我還幫你去吳家要東西。”
這是要求她記恩?蕭念念比她笑得更甜,“二伯娘也忘了,要回來的東西全家分,三伯娘要回來半籃子雞蛋也是全家吃,本來就是全家輪著去,三伯娘也沒像二伯娘一樣時時刻刻記在心裏,要是二伯娘覺得虧了,以後就再也不用你了。”
“隻是你不願意去,以後要過來的東西你也別沾,爺爺奶奶要照顧一大家子人,整天累得要死,哪有時間斤斤計較?”
蕭念念看向朱月紅,“三伯娘,你說對吧?”
朱月紅立刻張嘴,生怕晚了,“對啊,二嫂,你真是想不明白,你要是要過來的東西全都給念丫頭,那算是幫她,但是這東西啊全家吃,而且也不是你一個人去,下次恐怕就輪到大嫂了吧?還有娘,不是每次都去嗎?上次的白麵疙瘩你沒喝?”
“娘都沒有說什麼,你在這裏抱委屈了。”她幽幽地搖了搖頭。
可算是輪到她得意了,前些天一直被壓著,二房陰陽怪氣。
朱月紅掃了一眼豬肉,可勁兒想表現,哪怕現在讓她揍李曉娥一頓,她也願意。
李曉娥看了看朱月紅,又看了一眼蕭念念,“念丫頭的嘴可真厲害,二伯娘都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