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玥驚得直擺手,“那倒是不用的……”
雲衍挑眉,似不悅:“覺得本王負不起責?”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他一副非要刨根問底的樣子,韓玥一臉苦相:“王爺,您就別給卑職開玩笑了。”
這個玩笑非但不好笑,還很渣!
不不不,這樣說人家也不對……韓玥在心裏幫雲衍找了個很合適的理由——他可能是想緩解某些情緒吧。
比如,剛彌補當年的遺憾,把連铖從他這裏帶走的填回來了些,心下滋味兒應該很複雜吧?
遺憾是彌補了,可人終究是回不來了呀!
果然,‘玩笑’二字,似乎刺傷了晉王的心。
他定定看她數秒,“你覺得本王是在開玩笑?”
有人說,活在回憶裏走不出來的人,都是住在感情世界裏的瘋子,前一秒還唇角上揚,後一秒就會紅了眼眶。
當然,這是比較文藝的說法。
在韓玥看來,分明就是上一秒還晴空萬裏,下一秒就烏雲密布。
她不想和他計較,帶著幾分妥協的意味:“王爺真不必這樣,您的心思卑職都明白的。”
“你明白?”
雲衍眼底似有亮光閃爍,很意外地揚起眉頭,“你真的明白?”
“嗯。”韓玥誠懇地點頭。
“明白什麼?”那語氣裏竟含了幾分期盼。
韓玥心裏歎一聲,明白他此刻很想找人分享心中各種鬱憤,可她今天真的沒有心情。
她從雲衍手裏接過藥,盡可量地語氣尋常道:“王爺別想太多,有些事情如果現在放下下,解不開,不如交給時間。”
雲衍:“……”
韓玥:“藥我自己上就好,謝謝王爺。我今天真的很累,差事能不能明天再向你彙報?”
雲衍被她委婉地趕出營帳後,才反應過來,她所言的‘放不下解不開’指的是什麼。
他氣得一笑。
他都做到這份上了,隻要眼睛不瞎心不盲的人,都能看出他待她不同。
她倒好,隨時隨地都不忘將他與連铖綁在一起。
也是人才!世上絕無僅有的人才!
雲衍一時也不知是該說自己眼光獨倒呢?還是鬼迷心竅?
怎的偏偏就遇上了這麼一個撬都撬不開的榆木腦袋呢?
今日發生的事太多,陛下那邊還得去安撫。
雲衍一聲輕歎,進了主帥營帳。
這時,韓衝從暗處走出,看著雲衍的身影,再望向韓玥所在的營帳,眸底有異樣生出。
主帥營帳,蕭池還穿著戰袍,使得他看上去清俊中又多了幾分英氣。
雲衍道:“挺好看,精神。”
蕭池眼睛一亮,很快又黯淡下去,眉眼間凝聚著帝王威儀。
雲衍跪拜,“臣今日行事有欠考慮,請陛下責罰。”
蕭池語聲沉涼:“愛卿倒是說說看,都欠了些什麼考慮?”
雲衍抿了下唇,垂眸:“臣不該將自己置於險地,更不該將陛下置於兩難的不堪境地,臣有罪,望陛下降罪。”
“兩難?”
蕭池紅著眼睛,恨恨地望著他,“言下之意,你認為朕當時想過要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