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玥語聲平緩,卻是字字有力尖銳:“在我看來,你自私自利,毫無擔當,你遠不如令尊,你才應該是給寧家整個家族蒙羞的那個人。”
“你住口!你胡說!”
寧淵猛地站起來,鐐銬碰撞,刺耳的聲音回蕩在陰暗的詢問室裏,陰氣森森,瘮人莫名。
“我是一國丞相,皇位與我,等同於探囊取物!我不取蕭池狗命,是因我答應過瀾清留他一命!加上他足夠聽話,為保命心甘情願當傀儡,我這才忍到現在!”
雲衍再也坐不住,大步走進來,一腳踹在寧淵膝蓋上,煞氣沉沉。
“寧家世代忠良,就出你這麼一個罪臣,你還不知羞愧!”
“你不僅是寧家的罪人,更是孰國的罪人。”韓玥起身,居高臨下,看寧淵的眼神帶著幾分憐憫,“你一再想引出我父母的事,就是想激起我心中的仇恨,借此重新掌握主動權。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對過去的事還真沒什麼興趣。”
寧淵雙眼血紅,譏誚地冷笑:“你以為你逃的掉嗎?”
韓玥轉身就走。
“你就不想知道他們是如何陷害你父母的嗎?”寧淵大喊。
韓玥頭也不回。
出得門外,蕭池回頭看一眼寧淵,快速跟上,“不問了?”
韓玥說:“回陛下,民女餓了。”
蕭池:“……”
緊跟來的雲衍道:“回陛下,她在饑餓和犯困時,都不辦案。”
“嗬!”蕭池竟無言以對。
這還不到午時,能有多餓?
當真是好大的官威,不對,她還未封官職。
刑部就近的酒樓,雲衍還真叫了一桌的菜,韓玥也真吃。
蕭池有些焦躁,“那老賊的自信心分明已被瓦解,為何不趁機問清楚當年的事?”
這題雲衍會,積極搶答“人在情緒失控時,說出的話都帶著強烈的主觀意識,並不見得就是真相。”
他看一眼韓玥,“閑王一案是寧淵手裏最後的籌碼,玥玥如此,就是要吊著他,讓他先消化掉自身情緒,重新審視這件事之後,才能最大程度的做到客觀。”
什麼主觀,客觀,蕭池半句沒聽懂,他的注意力全被‘玥玥’這個稱呼吸引了。
堂堂晉王,殺伐果絕,雷厲風行,如今竟被一小女子所主宰,變得婆婆媽媽,肉麻兮兮,真叫人受不了!
老實說,韓玥也覺得有些肉麻。
叫她玥玥的人不少,可不知為何,雲衍一叫,這稱呼就變了味兒,帶著酸帶著甜帶著滾燙,總是能刺激的她起雞皮疙瘩。
偏偏始作俑者還不自知,往她碗裏夾了一塊芙蓉糕,笑眯眯道:“玥玥覺得,我說的可對?”
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韓玥掐著手掌心,短促地笑了聲:“王爺說的對。”
她緩了緩,正色:“審訊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最重要的偵查手段,因為隻有犯罪嫌疑人才最有資格,最有條件陳述其是否犯罪,如何犯罪。”
“每個人出身不同,成長環境不同,其性格特征千差萬別。因此,有人將犯罪人進行氣質分類,以便於根據其特征製定不同的詢問方式。”
蕭池來了興趣:“何為氣質?”